「炎夜是哀家的儿子,他的事哀家如何不会知晓?这其中有些缘故,却不便言明。」
楼清羽沉吟片刻,道:「您找清羽来,可是有事要与清羽说?」
蒋太后微微一笑,道:「你是聪明人。当年炎夜出兵西境,你来求哀家,曾对哀家说过会与炎夜同生共死,不离不弃。你
还记得?」
「记得。」
「当时哀家问你是否爱他,你说『现在还没有,将来有一天也许会。』」
「......是。」
蒋太后看着他,缓缓道:「那哀家今日再问你,你是否爱他?」
楼清羽沉默片刻,轻声道:「我爱他!」
「可是你对他的爱,还不够让你容忍许多事。」
楼清羽苦笑,没有说话。
蒋太后轻轻叹了口,低声道:「哀家能明白你的心情,想是任何男人处在你这种立场上,都难以容忍。」
他加重了「男人」二字,停顿片刻,又道:「可是他不是别人,他是大齐国的皇上。处在他的位置上,许多事你不能忍也
要忍!这是你无法回避的问题。」
「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蒋太后打断他,沉沉地道:「炎夜喜欢你,也很爱你!但是他不会为了你,去做任何不利于国家的事!」
楼清羽微微一愣,道:「清羽并非不识大体之人,不会让他做这种事。」
「哀家知道你不会。不过......」蒋太后深深地看着他,慢慢道:「哀家只是要你知道,若是哪一天炎夜为了皇权而牺牲你,
也绝对不是他不爱你。你明白吗?」
楼清羽浑身一震,「您是什么意思?」
对男人来说最重要的也许永远是事业和野心,但这些对楼清羽来说却早已厌倦,他最重视的,是一颗平凡的心。
虽然心底不愿承认,但这种可能x_i,ng,其实他自己也不是没想过。就像当年在遥西,迦罗炎夜为了皇权放弃了对自己的诺言,
出兵在外时娶了林妃,谁也不知道有一天历史会不会重演。
蒋太后道:「哀家只想知道,如果真有这么一天,你还会一如既往的爱他吗?」
楼清羽沉默良久,袖下攥紧双拳,又慢慢松开,淡淡道:「我不知道。」
他抬头看着蒋太后,笑了笑,神态淡定地道:「我的回答可能让您不满意了。不过对您和大齐国来说,皇权是至高无上的,
但对我来说,炎夜首先是我的爱人,其次才是皇上。在感情上,我们是平等的。」
「爱人......」蒋太后神情有一瞬的迷茫,随后慢慢沉淀下来。
他紧紧盯着楼清羽,楼清羽毫不畏惧,坦然回视。
二人静默片刻,蒋太后忽然低低一叹,道:「罢了......一切都是哀家的揣测,你不必上心。哀家累了,你退下吧。」
「......是。」
出了慈安宫,寒风吹过,楼清羽才发现自己裘衣底下已出了一层冷汗。
每次和蒋太后对话,就像一场斗智斗心的竞赛,他总是输于起跑线,却在终点扳回平局。
但真的是平局吗?蒋太后的话并非毫无根据,犹如一把利剑直刺心窝,动摇了楼清羽的信心和坚定。
炎夜,炎夜,你会让我再次失望吗?难道皇权真的比我和童儿还重要吗?
楼清羽闭了闭眼,有雪花轻轻落到他秀美挺直的鼻尖上,带着一丝轻柔和寒凉。
他诧异地睁开眼,才发现满天满地的大雪铺盖而来,不过半个时辰工夫,已将整座皇城覆上了一层银色的外衣。
楼清羽愣愣地望着这个冬季里最盛大的一场雪,漆黑的夜晚被银霜映成了浅灰色。
当明日雪停之后,一定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吧......
蒋太后的话,彷佛一个预言,在意料不到的时候,措手不及地降临了。
春节之后,正月里李东明搜集齐了证据,当朝递交上去,引起满朝的轩然大波。皇上震惊,下令让两位国丈回家「休养」,
慢慢彻查此事。
楼清羽本应该高兴,可不知为何却觉得事情过于顺利,隐隐有不安之感。
李东明第一次完成了这样一件大事,十分高兴,更充满了干劲。楼清羽暗中要他小心,那二人在朝堂上党羽众多,何况官
官相护,中间不知几多层会出纰漏,一定要慎之又慎。
但李东明乃是书生意气,虽对楼贵妃的话附耳相听,可办起事来仍然我行我素,迫不及待地要将二人捉拿归案。
果然,事情办起来并不是那么顺利,许多证据和证人竟半途莫名失踪,同时又有人举报李东明曾在重孝期间纳妾等事,事
情一拖再拖,直拖到了二月。
二月里,江南洛河经历了一场九十年来最大的洪水,灾情震惊朝野。迦罗炎夜急得三天没有合眼,险些又动了胎气。
治理江南水患的能臣黄显,偏偏是崔相的另一个女婿。而国库空虚,林贤王家底深厚,又有囤粮在手,迦罗炎夜出于多方
考虑,朝堂上又有众人求情,无奈之下只得屈从目前形势,将二人官复原职,请回朝堂。
一切忙碌都付之流水。这还在楼清羽可以接受的范围,但两位国丈回朝后的第二天,李东明竟在家中暴毙身亡,给了楼清
羽一记沉重的打击。而随后一个意外的陷阱,更让楼清羽被打入了冷宫......
清安殿,位于皇宫西北角,是整座宫宇中最荒僻的角落,也是历代冷妃居所。
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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