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你……你都敢顶嘴了!!”
尚东都快气死了,宛如被惹毛了又不能发脾气的猫科野兽一般,激动地走来走去,却一点爪子都不敢伸。
陈冉竹气定闲情地望着他,微抬着下巴,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得意模样。风水轮流转,谁让陛下干了这么糟糕的事情,现在可就换他占上风了。
尚东指了他半天,最好还是无奈地放下了手,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陈冉竹见好就收,打了个哈欠,装出一副累得要死的模样,爬上了尚东的床榻。悠哉悠哉地往上面一躺,还不忘把自己的小被子掏出来。
“我这些天为了找你,都快累死了。这会儿终于能放松一下了,你把这地上的东西收拾收拾,还有酒味都驱散,我要睡一会儿了。对了,别忘了跟朱雀大人说一声,估计他这会儿正担心着。”
这个陈冉竹倒是没说假话,从他来到鬼狱开始就一天好觉都没睡过,紧紧张张地度过每个夜晚,生怕一个不小心把命玩完了。
虽然他作为修炼者并不需要睡眠,他的生物钟告诉他,太累了,要睡觉。
现在终于见到尚东,心中的安全感已经爆棚,是时候好好休息一下了。
尚东心中一酸,可以想象陈冉竹这段日子是多么辛酸艰难。他握紧了拳头,声音略有些嘶哑,走到他的身边坐下。
“睡吧,这里没有人能伤害你。”
是啊,从来伤害你的都只有我……
尚东已经后悔死了,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是绝对不会离开的。看着眼前毫无芥蒂、带着澄净微笑和无限信任看着他的陈冉竹,他的心剧烈地跳动了起来,浑身都好像被一股神奇的力量充满着,既兴奋又松软,分不清自己究竟想要怎样了。
陈冉竹缓缓地闭上了眼,有什么事情还是等他起来后再说吧,他还没有跟尚东算账……
这么想着,他就缓缓地沉入了梦想。
尚东一直看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直到此时此刻他的心才被填满,曾经的空虚无聊化为了充实安逸,光是这么看着他,嘴角都忍不住扬起一抹微笑。
他摸了一下陈冉竹的脸,真的消瘦了很多(并没有),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头。
为什么,为什么你有这么大的勇气,拼着命来到鬼狱找我,而我却像是个懦夫一般,只会惧怕改变,想要逃离?
尚东一直觉得自己是最强大的存在,可是现在他才发现,其实自己脆弱得不堪一击。相反,看起来柔柔弱弱只能依附他存在的陈冉竹,却是真正的刚强坚毅。
“既然你来了,就别想再走了。”
他的声音宛如情人的低语,然而他的话却如同沉重的镣铐。
曾经的颓丧一扫而空,他轻挥了下手,地上的酒瓶便全不见了,东倒西歪的东西也回到了原位,呛人的气味全部散去。轻拍了两下被子,将陈冉竹哄入更深的睡眠,他才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陛下!”朱雀猛地转身过来,想要看看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里面安静地太久了,久到他都恨不得闯进去。
“嘘!”尚东比了个住嘴的手势,轻轻地将门关上。
就是这么一个瞬间,视力良好的朱雀已经看见了里面的景象,那个陈小禾竟安然睡在陛下的榻上,里面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再不复这几天的邋遢。他震撼至极,赶紧低下了头,掩饰住自己的表情。
“把你遇到他的事情跟我讲一讲。”尚东说。
朱雀愣了一下,竟然是密语传音。虽然很奇怪,但他还是用同样的方式回答陛下的问题。
“是。”
在注意到陈冉竹奇怪的状态时,他就已经派人调查过他的情况,这会儿正好用上。
“陈小禾是半个月前才来到鬼狱的新鬼,第一个落脚点在小溪村。然后托了白鸽镖局将自己带到了樊篱城,在一个名叫栗子的家中暂住。说是为了到幽宫寻人,曾到宫门请求守卫为他传递消息,说是……说是想见陛下。”
说到这里,朱雀偷瞄了尚东一眼,生怕他觉得冒犯。然而陛下的表情却十分奇怪,看上去既忧伤又甜蜜,呸呸,他这都是什么形容词,怎么看也不可能跟陛下沾上边。
“接着说。”
“守卫自然不信,便将他赶走了。恰好,没过几天陛下便发布了征召,陈小禾就到崩府毛遂自荐入了选。”
卧槽,即使朱雀再想装眼瞎,也能清楚地看到鬼王陛下的嘴角已经笑成了一朵花,周围散发的甜蜜氛围把他都快淹没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入了宫之后,每次选人都特别积极。但是我担心他别有用心,就压了他几次。直到陛下不再要人,他才急了,求到我这边,说是陛下的故人,想要拜见陛下。我犹豫再三,觉得他不是假话,便将人带来了。”
“还请陛下恕罪。”朱雀跪在了地上。
“起来,你何罪之有。”
尚东已经可以想象当时陈冉竹有多么着急,肯定像只想要吃坚果的小松鼠一般,摇着大尾巴上蹦下跳。他越是高兴,就越是悔恨自己的行为,又酸又甜的心情将他淹没,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哪里还有半点前两天要死不活、随时准备大开杀戒的样子。
“做得很好,重重有赏,想要什么便去丰阁自己挑吧。”
朱雀已经震惊到麻木了,敢情那傻子,不不不,陛下的旧人不是胡说八道。他咽了咽口水,恭敬地谢过陛下之后,才在陛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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