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舅舅,我这就去。”江成瀚立时道,同谢焕和楚湘王告辞后,没等楚湘王再说些什么,就起身离开了雅间。
谢焕都这么说了,楚湘王自然不能再拦着江成瀚,只能眼睁睁看着人走了。
“子昭,当初静书怎么会到了颜家,成了安国公的孩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别人在,只剩下自己和谢焕两个人,穆崇衍就将自己心底最深的疑问问了出来。子昭,则是谢焕的字。
谢焕倒并不意外穆崇衍问他这件事,沉默了片刻之后,便道:“……当年我未婚有子,而嫁入安国公府的姐姐却在临产之际胎死腹中,父亲为保谢家名誉,也为了给安国公府一个交代,就将静书充作是姐姐的孩子抱回了安国公府,对我却说孩子一出生就夭亡了。我亲眼看到了孩子的尸身,只是那时不知道那个死婴乃是姐姐诞下的孩子,就相信了父亲的话……”
“……对不起,当年都是我的错。”谢焕的语气十分平静,但穆崇衍却依旧心如刀绞。
虽然谢父和谢氏欺骗了谢焕多年,令他们父子相见不相识,但归根究底,造成这一切的源头是他。若是他当初没有冲动成亲,而是继续追求谢焕,就一定能够发现他有孕的事,他们或许早已成为圆满的一家,而不是在浪费了二十年后的今天,依旧无法父子相认。
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再去论什么对错也没有任何的意义,眼下对谢焕来说,颜静书还好好的活着,并且过得很好,就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看出了谢焕的释然,穆崇衍自己却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他也不想再触痛谢焕的伤疤,便没再这件事上继续说下去,转而问道:“……能给我说一说静书的事吗?他当初,到底是怎么嫁给江成瀚的?”
在谢焕不在京中的那些年,穆崇衍只对谢家,对谢焕的父母有几分关注,至于谢焕已出嫁的姐姐则并不曾放在心上,也就更不用说颜静书这个外甥了。
而他在谢焕之外的事情上又一向漠然,是以当初颜静书和永昌侯次子的传言,还有被赐婚的事,虽然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但他却不曾有所了解过。
若是要说颜静书和江成瀚的婚事,就绕不开他被颜静玉和谢氏算计的事,这让谢焕有些为难。
安国公养育颜静书多年,给了他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让他不至于被世人诟病,他是十分感激的。
而姐姐谢氏也就罢了,如今已经不在了,但颜静玉却还活着,不免担心穆崇衍直到实情后会为了给颜静书报仇而对颜静玉出手。
但转念一想,以穆崇衍的本事,就算他不说,若是他想知道,早晚也能够查出来,便放下了迟疑,将一切都讲了出来。
听闻颜静书先是被颜静玉下药陷害,又被谢氏算计,穆崇衍果然大怒,当即就要派人去颜家祖籍青州,找到颜静玉为颜静书出气。
谢焕只得道:“安国公养育静书一场,本是于我们有恩,况且他已惩治了颜静玉,让颜静玉一个堂堂国公府的嫡出小姐嫁去了一户普通的书香之家,已是够了,况且静书也已放下了此事……”
“也罢,看在你和静书的份上。”穆崇衍这么说着,心中却依旧火气难消,又道:“颜静玉也就算了,但永昌侯和他那个儿子那么算计静书,我却决不能放过。还有那个丽妃,说是弥补,实则却是借着圣旨让静书不得不嫁给了江成瀚,这样的险恶用心,我也不会放过她……皇帝也是越老越糊涂了,被枕边风一吹就乱下圣旨,害了静书。这么一个老糊涂虫,活该他好儿子留不住,剩下的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
眼看穆崇衍越说越过分,连皇帝都骂起来了,谢焕忍不住皱眉道:“行了,隔墙有耳,你不想要命了吗?”就算皇帝信任亲近穆崇衍,但若是被人传了这话,也难保不会生异。
穆崇衍当然想要命,尤其如今他连外孙都有了,更是和颜静书再次重逢,他哪里舍得死。
而他一贯谨慎,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是知道无碍的,便道:“我就知道你是关心我的。放心吧,我早就把雅间四周的房间包下来了,现在房间周围都是我的人,不会有别人听到的。”
谢焕见他冥顽不灵,也恼了,道:“随你的便。你想说什么做什么我不管,只要别牵扯到静书就好。”
该说得都说了,谢焕已没什么好再同穆崇衍说得了,是以说罢便起身打算离开了。
他走了,穆崇衍自也不会再留,便也起身,道:“我送你回去吧。”
知道自己拒绝也没用,谢焕干脆就没说话。穆崇衍将谢焕的默然当成默认,赶忙跟了上。
安国公府里,得知颜静书有孕的事,颜老夫人和安国公都很惊喜,更是当即便来了江家看望颜静书。颜老夫人这次自己没有在住在江家,但把安嬷嬷留了下来,让她照顾颜静书。
次日,江成瀚等在家里,早饭后不多时,便等来了穆崇衍派来的老太医。只是不想同老太医一起到了江家的,还有满满一大车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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