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愣,看到周围如此多人看着,将手放在他的掌上,他的手很宽,很暖和。
李赐牵着她凑近道:“我还是第一次看你穿女装,别说,还挺好看的。”
她看了一眼李赐,没说话。
整个后宫早就听说皇上纳了一个南锦的丫鬟做妃子,虽然荒诞,但到底,李赐一意孤行,没人敢多说些什么。
李赐的妃子,大多都是达官显贵的大家闺秀,哪里瞧得上她的出身。
但听说,那个叫轻月的女子刚来,皇上就放下手里的政事过去接人了。
所有人都好奇这轻月长什么样,能将皇上迷成这样,所以或多或少都派人去盯着。
所以,在她的身边,有很多双眼睛盯着。
李赐带着她走了有一会。
将她带到一所小宫殿前,她抬头,看见殿门上,挂着一块牌匾:莺涧苑。
李赐回过头,朝她笑了笑:“当初,你送我进莺涧苑,这次,该我还你了。”
她已经松开了他的手,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她本就是皇宫里出去的,所以,这些礼数,她都知道。
李赐进去,她跟着,苑里布置的素静淡雅,没有雍容华贵,却也是j-i,ng巧雅致,看得出来,费了一番心思。
院子中间,还有一个小池塘,里面养着红红的锦鲤,甚是好看。
李赐带着她进了屋,一边走一边道:“我知道,你同朝堂里那些男人处惯了,定然不习惯同那些女人一块,所以我特意免了你的所有问安。”
“北淮的皇宫,没有太后,没有皇后,所以,你大可放心……”
李赐的话还没说完,刚刚回身,就看见裴清越一歪,侧身倒了下去,像是没有骨头一样。
海棠红婚服上的流苏,晃了几下,在空中画了一道好看的弧线。
吓的他心一惊。
快步走过去,抱起她,冲着外头喊:“传太医,快传太医!”
接着将她抱到床上。
女子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轻轻颤抖着,整个人轻的不像话。
太医来的快,只不过,诊脉诊了好半天,出来,有些犹豫地对李赐道:“回禀皇上,娘娘体内的寒气太重,底子本来就弱,加之,心脉郁结,气滞血瘀,怕是……”
原来,是到他这来躲着来了,她从水牢里出来的事,他自然知道,他也知道她进了苏府,再后来,他也就没派人跟着了。
直到,有人闯进皇宫,将那个小盒子给他,看到那枚鸽血石戒指,听到那句话,他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办了。
如今看来,她过得并不好。
李赐没有看太医,只是看着床上躺着的人,沉静地开口问道:“还有多久?”
太医抹了抹额上的汗:“多则两月,少则半月。”
“什么时候能醒?”
“待臣开一副药,服下,半个时辰之后,便能醒了。”
李赐挥了挥手,太医下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还躺在未央宫偏殿,母后和父皇在前殿,皇兄刚读过书,拿了小厨房的酥酪,过来给她尝。
突然场面一变,冷宫前,火光冲天,滚滚浓烟慢慢往上飘,她透过火光,看见母后穿着一身白衣,在火里冲着她笑。
她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感觉撕心裂肺的疼。
“小姐,小姐。”
她忽的睁开眼睛,阿辞在身旁担忧的叫她。
她看见床顶的帐幔,恍然的眨了眨眼睛,侧头问:“我这是怎么了?”
阿辞神色一变,笑了笑:“太医说小姐只是舟车劳顿,太累了,好好修养一阵便没事了。”
她心里其实明白,但她没说破,扯了扯嘴角,问了一句:“李……皇上呢?”
阿辞:“方才有人过来找皇上,皇上吩咐了几句,便先走了。”
她点了点头。
阿辞接着道:“那,小姐,再睡一会?“
“不了,再睡,晚上该睡不着了,出去坐坐吧。”
才坐了一会,有宫女来报:“娘娘,谭美人在莺涧苑门口,说是过来看看娘娘。”
后宫是个什么地方,她再清楚不过了,更何况,李赐是皇帝,但凡有些风吹草动,都能掀起波澜。
谭琳进到院子里时,一眼便看见院子桌前坐着裴清越。
她手里拿着白瓷茶盏,穿着一身海棠红,脸上化着明艳的妆,唇红齿白,另一只手撑在下巴下。
整个人看上去软若无骨,周身那种贵气,一点也不像丫鬟出身的样子,倒像个公主。
肆意洒脱,明媚可人。
谭琳近身,看见她,才发觉,那双眼睛,眼里全是疲惫和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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