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地移动著身体,钮嘉信的力气正被倔强的逞强磨光,刺眼的灯光像两把软刀剜著他的神志。地砖微凉的触感冰得头重脚轻的钮嘉信打了个寒颤。
倚著墙站起来,伸手想要去打开水龙头,可眼前的龙头却由一个化为两个,他用力摇了摇头。
再度张眼,无数个模糊的幻影几乎将他击垮。
天哪,不会这麽倒霉吧,觉得自己的身体快速地抽搐起来,不支地沿墙坐下。
昏厥前,钮嘉信再一次惊叹起自己的倒霉程度。身体靠到了冷水龙头水哗哗地流出。
“砰。”一声巨响从盥洗室传出,墨宁擦干了仍带水珠的发。推门进去,那人双颊泛红地躺在地上,四肢抽搐。
心里顿掠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又迫使自己平静下来。
抽搐抽搐…,在脑海中搜索著有关抽搐症状的病例。推理出了十几种可能x_i,ng,一一排除後,基本确定为人体血钙缺失。拍拍额头,脑里实际上已经有些混乱,很久没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了。
记起抽屉里还有一包用来促进睡眠的牛n_ai也就拿出来给那人喝了。
该死的,真是个大麻烦。在心里这麽怒骂。却仍以口渡牛n_ai的方式给钮嘉信补钙。
身体s-hi了一大半,才顾得及去调水温,他墨宁还真没这麽服侍过别人,骂骂咧咧地给钮嘉信洗了身体。
“?”这是什麽?水冲洗过後的後脑勺少了一块头发,结了痂的上口还不难分辨,他的头,受过伤?
好冷。睡得正香的钮嘉信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睁开朦胧的睡眼,一转身就看到一双含著怒气的美眸。
“你…你干什麽?”猛得坐起,双手迅速抓过白色的被单掩住印满淤青的胸口。钮嘉信想下床可下身撕裂般的疼痛迫使他停下了动作。
“你昨晚已经签了合约了,一切必须服从我的安排。谁准你不吃晚饭喝酒的?”墨宁怒声质问道。眼前的这个男人除了比较好用,长得还算顺眼,头脑不差以外简直一无是处。
看什麽看?
不悦得楚起眉:“空腹喝酒?你是想英年早逝麽?”危险地咪起眼仔细打量著刚睡醒却立刻进入戒备状态的钮嘉信。
恩,很好,这张脸终於像人脸了。
墨宁暗自将钮嘉信脸色的好转归功於自己。
“签什麽合约。”他不记得有这麽回事儿。
拿过床头柜上的一沓文件,墨宁将其掷给一脸不知所以的钮嘉信。
钮迟疑地接过,扫了两行就开始撕扯:“上面的内容是在放什麽屁!我什麽时候答应过这种事!”顾不得身後撕裂般的痛楚,钮嘉信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直到将文件化为碎片为止。
“该死的。”确认全部被销毁後,钮嘉信略微松了口气,可表情还未舒缓,墨宁就从一边又拿出一份。
“继续,请便。”冰冷的笑意蔓延开来,墨宁反常的举止让钮嘉信毛骨悚然。
这人疯了?
“撕吧,只要你高兴就撕,这里的复印件撕光,我可以继续提供,只是浪费了纸张,真可惜。”
“复印件?”钮嘉信好不容易平静的情绪又激昂起来。
“怎麽?没注意?”墨宁的笑容还是很灿烂,可这种接近嘲讽的笑让钮嘉信恨得牙痒痒。
抽过墨宁递过来的文件仔细察看。钮的脸色更加难看。
“为什麽不说话了?”
和你这种人没什麽好说的。
“你不会是想毁约吧?”
毁你个头,你复印了那麽多份,老子想毁约也不成。
“不说话就是默认你签了合同?”
签,签,签,签个屁!
“嗯,很好。”墨宁清澈的眸子里折出一抹j-i,ng光。他正在盘算该从眼前这个沈默的男人身上先要些什麽好。
“现在你该告诉我昨晚为什麽喝酒了。”起身走向一旁的沙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目光直s,he在对方毫无表情的脸上。
“我不记得条约里有不许喝酒这一条。”显然已逐渐接受签了合约这一事实,在确定对方暂时无害後,钮嘉信开始渐渐放松紧绷的肌r_ou_。
“我说不许就不许。”墨宁的表情立即晴转多云,声音也提高了数个分贝。他没有想过一向不屑被别人所影响的自己为什麽会有这麽大的情绪波动,他只觉得愤怒,无缘由的愤怒。
钮嘉信没有继续针锋相对,他又突然静下来,只是看著被角,不再说话。
“说话。哑巴了?”对於突然的沈寂,墨宁没了耐x_i,ng,面对男人突然失去表情的脸,他心烦意乱,急需一个出口。
“我并不认为一个妓女对她的恩客有什麽好侃的。”垂下眼帘,努力使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无名指上。钮嘉信觉得有些闷,明明只是回敬墨宁的话,为什麽会让他感到气息不顺?
他不懂有的时候言语像力,作用是相互的,恶毒之语往往伤了别人又痛了自己。
“妓女?恩客?”墨宁笑了,敏锐地捕捉到男人泄露的某种情绪,心情突然好了起来:“我才没兴趣当什麽恩客!”
钮一愣,抬头看了一眼墨宁却很快不著痕迹地将目光移向墨宁身後的立柜上。
寂静又一次笼罩了房间。
“阿嚏……”墨宁的声音切断了凝固了的空气。连续三个喷嚏後,他知道自己感冒了,瞪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元凶,优雅地捋了捋头发。
“你怎麽了?”钮嘉信皱眉,难不成这家夥儿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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