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什么都没有,没有食材,餐具也不知所踪,台子上积累的灰尘倒是比客厅桌子上都厚。
可见屋子的主人从未开火烧菜。
这过的是什么日子?严桓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一转头,见厨房东面的窗户是开着的,他心里闷闷地想,还知道通风呢,若连窗户都关着,进来的时候恐怕能闻到霉味了!
又一转念,他忽然怀疑筮情从没关过窗户。
严桓摁住额头,靠墙站了一会,勉强平复了心情,他的情绪不可波动太大,不然头痛就会趁虚而入。
本来以为已经可以很好地做到平淡如水了,可不知怎么,从再见到筮情开始,他就免不了心浮气躁。
严桓不肯细想其中缘故,环顾四周一圈,他觉出了这个大房子的荒凉。当初离开得匆忙,几乎是逃走的,他并未预料到殊浅也会离开筮情。
现在想来,筮情大概沦为了孤家寡人。每天疲惫地回到这里,却只能面对着一个空荡荡的大屋子,想一想也挺瘆人的。
严桓默默思索片刻,出门买菜去了。
筮情回到家时,严桓正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没觉察到他的归来。
筮情也没上前打扰,只靠在门框上悄无声息地盯着那个久违的背影。他发现严桓并不是长高了,只是学会了挺胸抬头,不再像以前似的,总垂着脑袋,因此“看起来”高了。
严桓把炖好的河鱼倒进盘子里,眼角余光瞥见个黑影,他吓了一跳,定睛细看后埋怨道:“师兄,是你啊……”
筮情正心旷神怡,没接严桓话茬,突兀地撂下一句“你等着,我有东西给你”就转身走了。
严桓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筮情进了卧室,察觉到屋子的焕然一新,是被狠狠收拾过了,但他没做停留,大步走到衣柜前,从角落的j-i,ng致小盒子里掏出了一枚银色戒指,紧紧地握在手中。
返回厨房的时候,他经过搁置在客厅桌子上的饭菜。饭菜是绿水餐馆出品,本是买回来做晚餐的。筮情略一迟疑,拎起还热乎乎的食物,毫不惋惜地丢进门外垃圾桶中。
严桓没看到粮食的悲惨下场,只看到了筮情展示给他的戒指。这戒指他认得,是“十指连心”里的一枚。
当年预测验结束后,学院把十指连心奖励给了他们组,筮情要求每个人都戴一枚——戒指里灌注微弱灵力后便可在一定范围内互相感应到。即是说,他们之中有任何一人遇到危险,同伴都有机会赶去救援。
当年严桓离开的时候,把自己的戒指装进了信封里,一并留给了筮情和严殊浅。
此刻面对这枚阔别已久的灵器,严桓非常为难。他已经无法使用灵力,戴上戒指必定会露馅,而那理由又是不可对筮情讲的。
当然,他有另外的充分借口拒收戒指,可他本来是想吃完饭再说……
严桓迟迟不肯伸手接过戒指,见筮情露出疑惑的表情,他只得犹豫地开了口:“师兄,其实,我这次回来……待不了多久。”
筮情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你还要走?”
“嗯……”严桓垂下眼,不肯直视筮情了。
“泪院七年学制,三年基础课加四年实习课。你还不把课补上,不想毕业了?”
严桓声音更低了,几乎是哼出来的:“我已经退学了。”
然后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严桓见过很多次筮情训斥严殊浅的样子,他以为自己也会得到类似的待遇。然而等了良久,也没等到筮情半句话。
平心而论,他觉得自己没道理也没必要怕成这样,他都这么大了,筮情也根本不算他的长辈,再说泪院,他们来这儿还真是为了学习?哪一个借口都是理直气壮,可是,他的确是不敢抬头。
还是不愿意看到他不开心啊……心中冒出这个念头的瞬间,严桓突然恼羞成怒,觉得自己这三年光y-in都活到了狗身上。
说好要全部忘掉的,现在怕成这样又算怎么回事?
一颗心重新坚硬了起来,严桓张开嘴,刚要说什么,却听筮情终于是开了口。
“严桓,如果是……如果是因为我才不愿意继续上学,那没有必要。我现在一般都不会待在泪院,可能就偶尔回来住两天。当然,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搬出去住。”筮情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和你发生过关系,是我的错,虽然殊浅……但最终还是由于我意志不够坚定,如今也无可辩解。我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处理。总之,你想怎么办我都同意。”
严桓听他态度诚实,语气诚恳,把那桩隐晦情/事总结得开诚布公,一张脸由通红渐渐转为惨白。
有意思,他竭力地忘却那件蠢事,因为总是心中有愧,认定自己是强迫了筮情,没想到受害者心中也有愧。
听那意思,筮情还觉得是占了他的便宜。
严桓深吸一口气,很僵硬地微笑了:“师兄,不要提以前的事了。我的确是喜欢过你的,可现在不喜欢了,以后也不会再痴心妄想。你不是也说我长大了吗?爱情都是小孩子才玩的游戏,我已经没了兴趣。其实,我对你的感情也算不上喜欢,只不过这么多年来,只有你和殊浅姐在我身边,我既然不能爱上她,只好爱你了……听起来像是没见过世面一样,是不是很好玩?我在外面待了三年,交过许多的朋友,也见识了很多人和事,你不能总把我当幼稚的小孩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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