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如州某个偏远的小县城,因为远离繁华热闹的大都会,少有秦楼楚馆、瓦舍勾栏等娱乐场所,因此这里的百姓们大都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生活宁静安详。1Ψ23d∫i点
不过这种单调的生活却在近几日被打破,起因是城东面新来了一个算命先生。而这位算命先生,打破了他们以往对于算命先生的认知。
一般看相算卦的,大都已经上了年纪,而且模样清瘦、长髯飘飘,让人一看就觉得此人阅历深厚散发着一股仙风道骨之气。但这个新来的算命先生,看年龄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面庞光洁白皙,眉目英秀,端的是高贵气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某个微服出巡的贵人。
因着这人长得好看,引得整个县城的人们,不拘男女,上至八十岁的老人,下至四五岁的孩童,都喜爱无事找事的跑来城东瞧他一眼,也算变相的提高了周围的经济。
按理说人流量这么大,这个算命先生的生意应该很好才是。但奇怪的是,他的算命摊子前空无一人,在周围进行的如火如荼的买卖的对比下,更加显的惨不忍睹。有不知情的人想要算上一卦,不管准不准,能和这么好看的人近距离的交流一番,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只是当看到他身旁算命幡上的字的时候,也只能驻足不前、遗憾而去。
这也是这位算命先生与一般算命先生不同的地方。一般算命先生的幡子上都写着“问卜算卦”“x半仙”“神机妙算”之类的,但他的算命幡上却写着“每卦十两爱算不算”几个大字,端的是牛气十足。
只是县城里多是务农的穷苦人家,十两,抵得上他们家里一年的开销,即使家里稍稍有些富裕的,也不愿意把这钱用在算命上。因此一连几日,也无人知道这个算命先生姓氏名谁、看相算命的本事准不准。
这一日,眼瞅着日落西山,这个算命先生又要落入“没有开张”的窘迫境地,此时从街口却走来一群虎背熊腰满脸凶相的大汉,不大的眼睛里隐隐泛着凶光,而他们的腰间,全都配有一把黑鞘钢刀。
周围的小商贩们一看到他们全都瑟缩起了身子,低着头不敢言语。出来买东西的百姓也都垂着脑袋小心翼翼的迈着小碎步快速朝着相反方向离去,唯恐碰到这群凶神恶煞。
听见动静的算命先生只懒散地睁眼瞧了一眼,又继续阖眼酣睡。
这群大汉先恶狠狠的向四周环视了一圈,将众人压的越发大气不敢出,这才气势汹汹的走到算命先生的摊前,为首的人用力一掌拍在桌子上,恶声恶气道:“算命的,来给我们弟兄几个算上一卦!”
他脸上的横肉颤了几颤,浓浓的找茬气焰几可冲天。
周围的人无不在心里祈祷这算命小哥识相些,不要得罪这群阎罗。否则,想要再看到这么俊俏的小哥就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了。
算命先生显然没有听到他们的心声,只半睁着眼睛盯着被拍的颤颤巍巍的桌子,等桌子停止了晃动,这才抬眼看向这群大汉,“每卦十两,先给钱后算卦。”声音淡然清朗,不惧不怒。
这群大汉相继发出一声嗤笑,为首的大汉用鼻子鄙夷的哼了一声,“臭算命的,你知不知道爷几个是谁!?这片儿地都归爷管,想在这里算命就得给爷交集市费!”
“就是,能给爷们算命是你的福气!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狗胆,未经我们大哥的允许就在这里摆摊。大哥,给他点颜色瞧瞧,也让他知道知道您的厉害。”
为首的大汉眼一瞪,骂道:“闭嘴!咱们是做正经生意的,又不是收保护费的地痞流氓。只要交足了集市费,就是我们的客人。除非,有人偏偏不识好歹。”后半句话说的颇为意味深长。
“集市费?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名头倒起的不错。”算命先生点点头,“这集市费如何收法?”
为首的大汉道:“每卦十两,你这生意倒是来钱快。爷也不多收,一个月一百两。你给十个人算命这钱也就赚来了吧。爷这收费挺合理的吧!”
周围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一百两银子,他们中许多人只怕一辈子也见不到这么多钱。
算命先生神色镇静,继续道:“是很合理。只是,”他挑了下眉梢,“我若不付又如何?”
“不付?只要踏进这集市你就得给爷一个月的钱。没钱,你就去南风馆做兔儿爷来偿还。”为首的大汉上下打量了算命先生一眼,“你这姿色,想必很快就能还清爷的银子。”
算命先生黑烁眸子一闪,突然勾起嘴角笑道:“你们总共十个人,我为你们每人算上一卦来抵这集市费如何?”
他慢慢坐直身形,红色的霞光洒在润玉面容之上,竟是透着股寒霜,“都说物以类聚,人也是一样,观之各位面相,却是一样的。诸位无一不面有晦色,印堂发黑,且隐隐透着血色,这是有血光之灾的预兆。奉劝各位及早回家,这几日最好足不出户,方可消灾。”
“放屁!你敢咒爷爷我!?”
为首的大汉气的脸色发青。他原就不相信这算命先生是有真本事的,只觉他是靠着长着一张好脸皮坑蒙拐骗的,现在见他这样咒自己,简直就是踩他的脸,他哪能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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