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文帝道:“古来君王,若是开国未久,天下未治,往往勤勉审慎,竭心尽力;待天下已治,难免生骄奢之意,宠信j,i,an佞,疏远忠良,乃至延至子孙,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故而治乱相继。玄宗一代,就既有开元盛世,又有安史之乱,便是此例。”
飞云又问道:“治乱相继、兴废相替,史鉴多矣,强唐胜汉竟不能免。今r,i你我亦封禅于此,可有什么法子以避免重蹈覆辙?”
昭文帝道:“若能始终如一,常审己身,虚心纳谏,训导子孙,应可保长治久安。”
飞云笑道:“你做得到,我还相信,但后世的皇帝能不能做到?天下上万官吏能不能做到?”站起身来,携了昭文帝的手,道:“我们且出去看看风景。”
昭文帝正在想飞云所问之事,突听他说要看风景,只得随他出来。走了一段,飞云道:“秦时明月汉时关,古来兴亡,与此河山大地无关,你我所见,亦是秦皇汉武所见之泰山,此其一也。”又道:“天下万民生生不息,代代相传,你我祖先,皆可溯之炎黄尧舜,此其二也。国家之事何为长久?王图霸业,尽归于尘土,而山河人民,万世不易,中华文明,源远流长。故此天下,非古来君主之天下,亦非你我之天下,实乃百姓之天下,所谓君主,不过受命于天而代为执掌。自古帝王,皆不明此理,而以一人凌于众生之上,以民为敌,以民为奴,愚民欺民,虽偶有明君治世,但人生不过百年,终不免智衰力竭,人亡政息。”
昭文帝不住点头,道:“云儿,你这一席话,真如醍醐灌耳,那依你之见,又该如何?”
飞云道:“国家乃人民之国家,君可废而民不灭,诚如此,何不授权于民,藏富于民?以民之智为国智,以民之富为国富,以民之强为国强,乃至以民之主为国之主,以君之吏为民之吏。若民智民富民强,万一国家有难,何愁无志士能人,金帛钱财?而官吏欺君一人易,欺天下万民难,君王又何愁官吏贪赃枉法,作j,i,an犯科?”飞云说到这里,长叹一声:“但此理说来容易,要行之却难上加难。凡做皇帝的,手握重权,谁不想为所欲为,满足私念,成就己名?谁又甘心将手中大权拱手让出?偶尔有几个不贪恋皇位王权的,又多是碌碌无为之辈。不过,现在竟然有了个例外,实在是千载良机啊!”飞云看着昭文帝,笑道:“也有你这样的人,有帝王之才却不谋帝王之业,天天想找把这位子让出去。”
昭文帝道:“你又取笑我,若不是有你陪着,便送我十个皇帝也不做,一点不自由,有什么好处?”
飞云道:“你若真不愿当皇帝,与其你把皇位让于我,不如分权于百姓。”
“如何分法?”昭文帝问。
“最重要是启民智,首先要广开言论,使上情下达,下情上达,朝廷的旨意要昭告天下,地方官吏施政需向百姓交代清楚,允许百姓议论时政,褒贬官吏,官吏升迁,需听取百姓意见,若有贪官污吏,百姓可直接联名弹劾;其次兴教育,重学术,允许民间私印书籍,传播思想,不得因朝廷的好恶而左右民间,否则,君王所见所听必为假象谎言,此为一。二则是聚民财,我国地大物博,但为何千年来饥谨不断,少有富足之时?是因历代重农抑商,流通不畅,农人耕作纺织,除自给自足外,无利或少利可图,故不谋求多耕多织。又或甲地多产有余,乙地少产不足,若无商贾贩卖,则不能以有余补不足。”
昭文帝却打断飞云道:“商人谋取暴利,不劳而获,怎能鼓励?”
飞云道:“凡有经商,必有多余,若人人仅止温饱,何以贩卖牟利?而获利之望,又促人尽力多产,商贸之兴隆,不但不会危及农桑,反而会促其繁荣,商农皆得其利,何乐不为?且能以多余补不足,以甲物易乙物,则百姓皆可从事其最擅长之业,必可发达技艺,而无饥谨之虞。朝廷也可多得税赋,以修桥铺路、办学济贫,故商业兴,则国家兴。”
昭文帝道:“这样说来,也有道理,但商人j,i,an猾,若不遏制,则难免世风日下。”
飞云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趋利避害,人之本x_i,ng,与其堵截,不如疏导。但若有j,i,an商乱市,自当绳之以法,严惩不怠。”又道:“诸条措施,需建章制度,所立法令,不可因君王一人而废,才是最为要紧之事。”
后昭文帝果从飞云之言,开言论,办学堂,兴商业,立法典,限君权,国家日益昌隆,数十年后,竟走上君主立宪之路,此乃后话不提。
次日,昭文帝又携飞云至梁父山祭地,封禅大典才宣告完成,昭文帝宣布大赦天下,以为庆贺。之后,两人又到山东曲阜祭孔,再北上至渤海边,登船东巡朝鲜。昭文帝道:“云儿,你曾说要乘船游海,今日可如愿了。”
飞云站在船头,见大船破浪而行,卷起浪花如雪,海风扑面,而大海辽阔,无边无际,笑道:“今儿方知何为沧海一粟了,果然是壮观天地的美景。”却问道,“我国西极边陲,东临大海,疆土广袤,只是不知这大海之东,又是何处?”
昭文帝听他第一次口称“我国”,知他芥蒂已尽去,心中感动,道:“再往东是扶桑,也即传说中的日出之国。”
飞云又问道:“扶桑以东呢?”
昭文帝答道:“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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