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知道考试地方在哪,夏鞅第一次考,一定紧张吧。
傅辨在考点的小c,ao场上跑了三公里,然后蹲在大门口数蚂蚁。结束的哨声响了,他猛地站起来,眼前花了几秒,踩到了一队刚刚驮着面包屑翻山越岭的小东西。
隐约感觉到尸体群上飘的蚂蚁幽灵对他进行人道主义谴责,傅辨转身就跑,打车回学校了。
夏鞅很少把考试挂在嘴边,高中的时候答案都少对,考的个什么样,其实心里基本都有数,懒得费心再想,擎等着结果。
更何况这是一场叫嚣失意和宣告远行的折磨。
夏鞅谁都没联系,在考点外慢吞吞吃了中饭后坐公交回了宿舍,都没有等到傅辨的一个电话,终于忍不住打了个过去:“小辫儿,我到寝室了。”
那边突然暴怒:“你他妈走回来的?老子等你吃饭等到现在,肚子还饿着呢,你是不是已经吃了?”越说越委屈,傅辨觉得自己乱发脾气是有病,可搁在以前夏鞅哪会不跟他说一声?他怎么会连个电话都不敢打?他怎么不能等在他的考场外?
夏鞅把脸往手机贴近了些:“我现在过去找你……对不起。”
许是他的声音太低沉,许是这“对不起”姗姗来得太温柔,傅辨恍惚间不知今夕何夕,有瞬间溺死的窒息。
可他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他是要上岸的。
他说:“算了,我叫室友lu 串去。你这几天备考拖着跟你导师的那个项目,明天开始肯定又要修仙了,现在休息休息吧,”瞌睡咸鱼蛋。
于是又这样糊弄着过去一段时间。
工作日傅辨实习,夏鞅就泡在实验室调算法,晚上偶尔一起吃顿夜宵。双休日两人就在图书馆,傅辨一边看看直播玩玩手游,一边准备秋招、读些闲杂文章。
两人都清楚,其实谁都没必要一直泡在这里。可必不必要的问题,从来都没法和愿不愿意的念想过上几招。
傅辨知道,夏鞅有点轻微近视,每天十几个小时盯着电脑盯着书,累了就会到室外溜达一圈。可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面的时间严重缩水,两人在一块儿的时候,夏鞅摘掉眼镜放松的方式变成了趴在桌上盯着他看。
他第一次发现这事的时候下意识转头瞧了一眼,正好对上对方的目光。夏鞅漆黑的瞳孔藏在双眼皮深深褶皱下,好像夜色中飘着花灯的水面,氤氲地盛着点点灯光。
傅辨脸涨得通红,心里大骂,我屮艸芔茻,大哥也太他妈帅了吧!我要是个女的我——
呐喊戛然而止,心里这个小人口吐三丈鲜血,他极速甩回头,强行假装一直在认真看材料——咦,界面为什么是在微信直男群里聊s_ao……大哥刚刚是不是笑了啊……我为什么要说直男……大哥还在看我……我死了。
后来但凡夏鞅脑袋碰到桌上,傅辨就做出超级认真学习的模样,眼观鼻鼻观心,心不旁骛地想着大哥勾引我怎么办。
然后理所当然养成了走神的坏习惯,每天想他们小时候的时间超过了想论文的时间,怀疑自己要被掰弯的时间超过了上虎扑的时间,考虑自己爹妈能不能接受的时间超过了0。
傅辨想啊,他现在接受夏鞅的话,岂不是打自己的脸,恐怕会被夏鞅嘲笑很长时间。再说了,要是跟大哥在一起,他必然是那什么……被压的啊,他座位体前屈成绩烂得要命,呸,不烂也不行。除非,除非大哥愿意……嘿嘿嘿,美滋滋呀!
傅辨乐上了天,最后想到一个问题,他喜欢夏鞅吗。
半年前他没来得及想这个问题,一个大男人莫名其妙哭了好几次就囫囵把人家拒了。刚拄着头认真想,就被老板抓包了。
老板拿文件敲打他的大脑袋:“快把报告给我,中午team一起去吃日料。”
傅辨开心地滚回神出报告去了,心里默念:“老板抓到,实习不保;认真工作,能吃多多。押韵!”
这事就又被他抗拒思考的潜意识搁置了。
过了半拉月,夏鞅考gre的日子近了。照例考前全脱产一周,但似乎由于平时苦逼生活太规律,一离开实验室夏鞅就不太舒服,然后演变成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感冒。
傅辨忍住不喷,只在心里瞎比比,都是因为你没事老看我不出去运动,这下报应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了吧。
夏鞅特无语,他感冒从来不吃药,全靠体格撑,熬两三天就没事了,擤鼻涕也可以是一种情趣。但意中傻子重视考生,屁颠屁颠给他买药、买纸巾、定时催他适当运动,深觉自己尽到一个爸爸应尽的责任,他便乖乖用药和跑步。
然而待遇太好,毛病不愿意走了。考试这天夏鞅吃了早餐和药,困劲上来,就回宿舍躺着眯半小时,傅辨到点给他电话当人r_ou_闹钟,他接起来哼了两声挂断,手脚抻开了伸出床铺,脑子浑浑沌沌当了机,又睡过去。
这回傅辨骑着车在大校区晃了三个小时。球场、c,ao场、食堂、教育超市、宿舍楼、教学楼、图书馆、学院楼、大礼堂……
其实有很多地方,平日里都不曾来过。
夏鞅应该也还没见过这些边边角角,可他马上就要出国好多年了。
这两句话因果关系淡薄得很,可花草尚能无端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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