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嚎。”奥兰德想了半天想起来一句汉语。
韦斯立老先生很吃惊,用中国话问他:“哟!小伙子进来喝杯茶?”发现奥兰德一脸疑惑又用公共语问了一遍。于是奥兰德欣然接受了这个邀请。
太阳底下的影子仿佛也透出金色,奥兰德向韦斯立老先生表示感谢:“谢谢您,韦斯立先生。我可以听懂简单的汉语,但是不会说。您的苹果树很好看。”
“寿高人七十,果熟岁三千。”韦斯立老先生用汉语念了一句诗,奥兰德没有听懂,但是汉诗仅凭抑扬顿挫的音节就可以给人美的体验。
韦斯立老先生摘了几个苹果,在院子里的水龙头底下冲洗过,把其中一个带着水珠的苹果递给奥兰德,用他带着口音的公共语,像是和老朋友闲聊一样对奥兰德说:“今天的天气格外得好啊,影子也很好看。影子总是引发人们观察它的兴趣。”
奥兰德闻到了苹果和泥土的香气,“我猜……大概因为影子赤|裸而赤诚地拥抱大地,但是并没有给大地之神丝毫压力。大地喜欢承载它们。影子让我们在死亡到来之前和泥土更加亲近——上帝对亚当说,人类从泥土中来,终将归于泥土。”
韦斯立老先生笑着咬了一口甜脆多汁的苹果,“谢谢你,我的朋友,这是我所想不到而美好无比的回答。我想起来在中国,人和泥土、自然总是出乎人想象的亲近。在西方,黑格尔拒绝讨论自然美,认为艺术美高于没有价值和讨论意义的自然美学。东方从来不这样认为。我可以为你背一首关于自然美的唐诗吗?”
奥兰德十分愿意。
普拉图来接奥兰德的时候,韦斯立老先生送给普拉图和奥兰德一大纸袋新摘的苹果,并且告诉奥兰德他在听《西厢记》的评弹,他用中文告诉奥兰德和普拉图《西厢记》讲了一个“愿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的故事——翻译成公共语就是:愿这个世界上所有有感情的存在物,都可以和自己相爱的存在物在一起。
韦斯立老先生认为,在中国人的心里,并不是只有人才能相爱,如果这个世界上有鬼魂和天神,他们也可以相爱,中国人赞美并祝福万物爱的能力。韦斯立老先生祝愿奥兰德和普拉图一直幸福。
光明逐渐退去的天空像倒悬的平静海水,和海一样的蓝色相接的天边,微微泛着透明虾壳的浅r_ou_红色。
普拉图走在奥兰德身边,摸着自己的兜说:“奥兰德,我今天也落下了一样东西。”
“是钥匙?”奥兰德抬眼看着普拉图,“嗯?”他看着普拉图的神情笑了起来,“不是吧,真的是钥匙?”
“嗯……”普拉图抬眉斜看着奥兰德的肩,小幅度地一点头,然后看着奥兰德,眼里带着笑意,“不,不是。”
奥兰德的眉头疑惑地皱在一起,接着猜测:“钱包?”
普拉图把钥匙放在奥兰德手里,若无其事的说:“我把心落在奥兰德身上了。我的胸口既无比的空虚,又被某种爱填满。”
“?”奥兰德一愣,笑了一声说:“普拉图,你真幼稚——作为惩罚,嗯,我不打算把你的心还回去了。”
普拉图点点头,“好的,希望你不要只把它当成红宝石一样的装饰品。”
“我把你的和我的放在一起了。”奥兰德看着天,“普拉图,你想吃海鲜意面吗,或者菠萝海鲜焗饭。天空有点儿像蟹壳的青色,我们去一趟超市?”
“绝妙的提议。奥兰德,回到克里斯多,我可以邀请你和我一起住吗?”普拉图摁下车钥匙,把苹果放在车上,替奥兰德拉开车门。
奥兰德没有想好答案,“当然,你可以邀请。”
普拉图笑了笑,搭着车门和奥兰德说话:“等飞机飞到克里斯多上空,我就邀请奥兰德和我同住。对了奥兰德,你想试试什么水果味?菠萝、桃子、甜橙……”
奥兰德想起来刚刚看过的新闻,新西兰把榴莲的气味误认成了生化武器,“其实我很好奇榴莲的味道。”
“呃……”普拉图想了想,“奥兰德,你是认真的吗?”
奥兰德真诚地一点头,“嗯,很认真。”
普拉图愣了片刻,关上车门,坐到驾驶位上系上安全带,“其实我刚才在想,如果要买水果味的避孕套,我应该买什么味的。”
作者有话要说: 寿高人七十,果熟岁三千。——洪适《临江仙·干吕青云垂宝露》
第13章 13.聊天记录
窗户外面下起大雨,一道道水痕沿着玻璃滑下去,将外面的世界扭曲成一团彩色的光晕。普拉图正在洗澡。
客厅里只有落地台灯发着姜黄色的光,奥兰德坐在地毯上,将整理过的图书馆交流会报告材料发给馆长,合上了笔记本电脑。一个靠枕掉在地毯上,奥兰德捡起靠枕,抱着它瘫在沙发上面。
屁股的部位有点硌人,奥兰德从兜里摸出自己的手机,看过时间后盘腿坐起来,打开聊天页面,回复了几条克莱尔发来的工作信息。
“我洗完澡了,奥兰德。”普拉图洗完澡换了一件t恤,擦着头发从屋里走出来。他擦了几下头发,随意将毛巾挂在脖子上,打开电视c-h-a好游戏机,然后学着奥兰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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