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顃,对不起。」
良久,倪草只是慢慢的放开他的手,然后看着怀中那个已经放弃挣扎的人,「对不起。」他并不想迫他于此,但是却又不得已。
他知道,下一次就无法有这样的机会。
像是全身脱了力,席顃只是坐在地板上一语不发,安安静静的。整个浴室空荡得可怕,只听到温热的水不断流入排水管的轰轰声音。
过了很久很久,白色的雾气慢慢散去,席顃才慢慢的抬了头。
他的脸上,一点泪都没有,只是从发上滴落的水点点而下。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像是空洞的娃娃般,席顃慢慢的说着,「你怎么能够这样说……」缓缓的伸出了手,他抚上了倪草的发,却是如同空气一般穿透而过。
看着他的动作,倪草闭上了眼,半晌又慢慢的睁开,「席顃不用担心,这只是力量不够所以身体有点难组织而已……我说过不会离开,就一定不会离开。」他知道,或许是因为要将舒蜻强以返生用去太多力量才会这样,但是他更知道,他不会因为这样就直接消失成空气,因为他还没帮席顃找到他的幸福。
所以不可以。
「我……」看着他,席顃像是定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倪草,我想许剩下的愿望……」或许原本先前他就有这样想,只是不敢说、不敢做。
但是现在的他,愿意说。
一愣,倪草看着他。
「我……」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席顃突然觉得整个胸口腹部大肆作痛了起来,像是抽筋一样整个人紧绷、脑袋嗡嗡作响,剎那间突然听不到、感觉不到任何事清。
「席顃?」
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倪草立刻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别吓我,你是不是哪里痛?」不自觉的声音大起来,席顃像是抽筋什么话也没办法说,整个脸苍白得像纸。
想起来刚刚只替他治了脚上的骨折,却忘记他动过刀、身体里面还有受伤没有好。
「对了,医生说过你要安静休息……」脑袋乱成一片,倪草也不敢轻举妄动将他抱出去怕他抽筋时候又受伤,只能紧紧的将人抱住,「我会帮你治好的,马上就不痛了。」立刻压低着声音说道,他轻轻的握住席顃的手,指尖交绕不敢放开,然后一点一点、徐徐缓缓的将自己的力量传进他的手、他的身体。
他不想看到席顃痛,一点点都不行。
苍白的面孔扭曲了起来,紧握的手几乎是绞紧了按捺痛苦。
就在倪草想不管什么干脆将他抱出浴室才不会又受寒的同时,几乎是难以辨认的腥甜气息慢慢的在浴室中蔓延出来,且越来越烈,他感觉到自己胸口都是炽热的液体、比火还要烧,比刚刚的热水还要更难忍。
他张开手,满满的都是火的颜色,像是血淋过的花朵绽开。
席顃不抽筋了,整个人就软软的倒在他身上,一句话也不说。
他的脸上到处都是红红的,像是被颜料染过一样,原本苍白的颜色更加苍白,比任何纸张都还要白。
「我会帮你治好的……」
莲蓬头上滴下了水,落进地板的小小水洼。
原来,雨还没停。
巨大的声响在倪草的背后响起。
「你还在干嘛,快将人抱出来。」
气喘不止的席飒还没来得及喘气,立即就冲口一喊。
他原本在餐厅正要出来时候突然感觉好像哪边不对劲,接着看见了诡异的东西出现后马上借了同事的机车节省时间的飙来这里,闯进来的同时差点没被吓坏。
像是突然被启动了开关般,倪草整个人回过神一把就将席顃抱起来离开已经冰冷的浴室当中,「飒哥……」大步的将人抱到客厅的地板上,他无助的看着赶来的帘飒。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真的不知道。
很怕,整个心脏都揪紧的难以呼吸,像是要窒息死掉。
如果现在镜子就在他眼前,这家伙一定会看见自己的表情像小孩般无助,「打电话叫救护车。」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去、又从旁边模特儿身上扯下几块未成型的布料覆在席顃冰凉的身上保暖,席飒连袖子都来不及卷就先探了小弟的鼻息,整个都是混乱的,血红色的液体不断的从他的嘴角和鼻子冒出,沾染得到处都是。
立即就判断他身体里面的伤一定是加剧了所以才会冲了污血出来,席飒拿来大量的卫生纸垫在四周,然后俯身将他嘴巴鼻子里的血全都吸出吐到一边以免堵住呼吸。
倪草照着他吩咐打了电话之后,慌张的靠了过来,「飒哥,怎么办?」他握住席顃的手,不敢放开。
心脏跳得很用力,发出了巨大连他都可以听见的不安声响。
看了他一眼,席飒擦去脸上的血,「我不知道你有多少力量,但是你曾经把舒蜻还回来给我们……」低下头测着席顃手上的脉搏,确定他脉动暂时平稳下来之后,他才稍稍的放下紧绷的身体,「那也拜托你,救救小顃。」他不敢擅自动手做人工呼吸只清除异物保持呼吸畅通是因为小顃有受过脏器的伤害,所以不敢动、也动不得。
看着席飒,倪草像是想说什么,开了口却又说不出任何一个字,只能看着那向来优雅此时却与他一样狼狈的青年闭了闭眼,疲累的睁开。
「求你,不要放开我弟弟的手。」
第九章
舒蜻气急败坏的赶到急诊处外。
才一天没有注意到,又给他搞出事情,接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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