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野外的还能找个破庙窝著,现下莫说是破庙,连个简陋些的屋子都瞅不见。
灵犀咬咬牙,掏出怀里仅剩的一吊钱。
好不容易找了间有下房的客栈,掌柜的拍著算盘,斜了灵犀一眼,抬手就想招呼小二赶人,不巧瞥到倚在他肩膀上的人。
生意人的目力那是一等一的尖,掌柜的瞬间小眼一闪。
那料子……明罗楼的流云缎?
不不不,这光泽比流云缎还要亮的多。啧啧啧,这做工,这手艺……
嘿嘿嘿的咧开嘴就笑,“小哥可要住店……,来人啊,一间上──”
“慢慢慢……,下、下房就好……”
掌柜的又看看两人,“明白了,一间下房,一间上房……来人啊……”
“不不不,就一间下、下……”一边把捏的发烫的铜钱慢慢推到掌柜面前。
掌柜的皱眉,难道看走眼?
一边站著的小二却一把跳出来,拉著灵犀谄媚的笑。
往前走道,“两位公子这边走……来,小心脚下……”
灵犀满头雾水的跟著他到了楼上。
所谓的下房对灵犀来说可不错了,他以前住的地方常年y-in冷潮s-hi,还有一股浸了水的木屑味道,到了冬天那更是一边抖一边睡。
这一路又不停躲藏,除了睡破庙就是以天为被地为榻。
所以被小二哥不停在那叨咕,灵犀很是不适。
“两位公子可委屈了?若还需要小的就随便吩咐。”
赶紧把他打发了,灵犀蹦上床,又大又软,真好啊。
躺了会他又起来,看看四周,然後把无烟放在他身边,伸手揭开他的面纱,摇头高兴道,“你也好久没睡过这麽舒服的床了吧。”
那人还是轻轻闭著眼,摇摆的灯花在他的脸颊上投下柔和的y-in影。
嘴角弯弯,像似恬静的笑著。
灵犀拿被子把两人盖起来。
“一起睡吧。”他说,然後闭上眼,沈入梦乡。
楼下的掌柜却举著账簿抽人,“蠢东西,你要把店拆了是不是,就那穷酸的孩子你都放进来,白长眼睛了,看我不收拾你!”。
小二连连讨饶,半晌却嘿嘿的笑起来,和那掌柜势利的如出一辙。
“您不知道,我是瞅见那酸孩子腰里东西了。”
掌柜停手,“什麽东西?”
“玉佩。”
“什麽玉佩?看你没出息的。”
小二比划著,然後迸出两个字:
“玲、珑……”
掌柜的目光炯炯,愣了一下,不放心的问,“真货?”
看小二猛点头,这才默默道,“难道这酸孩子有些来头……?”
*** *** ***
第二日出门的时候,那小二哥早早的等在门边,见了他忙招呼著上早食。
灵犀说自个儿没银子付,小二哥竟然谄笑著说,是掌柜的请的。
犹豫了下,还是拿起个包子吃,又拿了个塞怀里,反正自己也没啥给他们图谋的。
想想又对他说,“我出门一趟,很快就回来。”
小二哥唉唉著点头,一路笑著看灵犀走。
灵犀被他瞅的背後发麻,快步出了门,就向西面去。
他想过了,要想在这偌大的京城活下去,一定要尽快找个活计谋生。可是他自小到大会干的只有端个茶倒个水的,要是会打个铁,磨个刀,现下倒还能派点用场。
只有走著瞧了。
西面没走两步就是京城繁华的大街,两旁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贩和小玩意。
他本就是半大孩子,又从来没见过市面,这些个新奇玩意自然把他的魂都勾走了,早把找活计的事儿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左看看,右摸摸。
做过小奴才的还是和一般穷酸孩子不同,可以没见识,但不能没规矩。
他虽然兜里没钱,但他也不摆小气样,大大方方的东走西跑。
别人只当他是哪个少爷跟前的小厮,不招呼也不赶他,倒把灵犀乐了一把。
逛到午时,脚酸了才慢下来。
灵犀看看周围,好吃的不少,可是他没银子。
想想怀里还有一个冷了的馒头,便找了个人少的台阶,坐下吃了起来。
吃了一半,有人拍他,他一抬头,正对著阳光,一下没睁开眼。瞅了半天,只见面前一片黑。
就见那人转个身,坐到他身边,灵犀这才认出来。
哎哟,我说这谁啊,大白天见了,更是黑的糊成一团了。
就是那日的黑炭头道士嘛。
灵犀满嘴的馒头,呜噜呜噜的问他,“你……者麽债……这倪?”
黑炭头道士倒也听懂了,指指自己帽子。
灵犀眯眼看去,呃──一口馒头差点噎在喉咙口。
原本那写著“道士”两个字的帽子,已经换了,换成了……
“算卦”……
“你倒是身兼数职啊……”灵犀拍拍手,干笑道。
黑炭头道士笑出一口白牙,一抬手抹掉他嘴边留著的馒头屑,道,“没法子,谁让日子难过呢……”
灵犀懒得理他,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准备继续逛……呃,找活计去。
黑炭头道士却跟著他後头,笑道,“哎,小奴才……”
灵犀停下,恨恨瞪他,“我、已、经、不、是、奴、才、了!”
黑炭头道士露著白牙,“那我叫你什麽?”
灵犀不理他。
“小奴──”
“我姓叶!!”
黑炭头笑笑,竟然开口唤道,“那我叫你小叶子。”
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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