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梁泽后来告诉我的话就是:远远的就看着一个小小的少年郎在那里抱腿坐着,走近一看,这少年郎还长着一副好容貌,一双漂亮的眼睛澄澈明净,睫毛密浓,一张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泪珠,着实让人心疼。
当然对于这段说法我是嗤之以鼻的,因为我俩后来见面的时候他根本就没认出我,虽然我也忘了他。
这段极其琼瑶式言情的描述是我俩在一起后,他情人眼里出西施外加那存于他脑海深处的模糊记忆合并而成。
当时我和他正在看一部比较出名的法国电影《两小无猜》,鬼知道郭沁那女人是怎么想的推荐,后来她才说安利错了,呵~
总之那天气氛很好,我和梁泽就谈起了小时候,然后我就想起了那颗木奉木奉糖。
第3章 家庭
我的家庭很复杂。
我的母亲是我父亲二婚的妻子,我上面还有一个大我十岁的哥哥。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具体多少岁我忘了,我的母亲就曾说过“是我想要这个孩子的吗?”这种话。
当然当时具体的话语背景我早已忘了,但是这句话我记得很清楚,因此从那时候起我就认定了我的出生是不被母亲所喜的。
关于我的母亲,用现在的话来说,她就是一位文艺女青年,自然她比现代的一些矫揉造作的女青年们要有品格和有财富的多。
我的外公和我爷爷都是老革命老领导。我还有三个舅舅,母亲则是家里年龄最小且最受宠的孩子。
她从小就衣食无忧,即使动乱的那几年,她也因为家庭保护的好和年龄小的原因,没受到波及。更不用提,我的外公和爷爷是之后改开的坚实拥趸。
一般物质生活丰裕,不愁衣食,没什么生活压力和负担,人们的j-i,ng神追求就会更加高标准。
母亲她是位多才多艺的女子,从小就学习了小提琴,后来喜欢民族乐器,学的古筝也是师从大家郭老先生。本科期间在ucl主修社会学,研究生又转ucl斯莱德美术学院修美术和艺术史。
这样的一位女子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自然是无数圈内人心中的女神,而我的父亲在他第一位妻子去世后,在一次宴会上认识了我那刚回国不久的母亲。
两家人是世交,自然有不少见面和聊天的机会,之后也就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一位是严肃正经的官员,一位是浪漫花哨的艺术家,我父亲和母亲的结合让这个家的气氛诡异又和谐。
在我的记忆中,父亲和母亲两个人生活上小吵不断,但是转眼间又和好如初,会一起商量着去哪里旅游给我母亲采风。
我哥哥的母亲,我父亲的第一任妻子,是位大家闺秀。家里老人有时提起她时,总是说她秀外慧中,家里的事物总是井然有序,治家有方。
而我的母亲则是连五谷杂粮都分不清的人,她从来都不会关注那些会让她失去艺术造诣的生活杂事。但就是后来的我也不得不承认,我父亲的第二段婚姻给他整个庄重严肃的人生,弘毅刚强的x_i,ng格带来了柔软的改变。
为什么我会对我母亲说过的那句话记忆犹新,不光是因为内容确实伤了我年幼的那颗期待母亲垂怜的心灵,而是之后我母亲又说了这句话。
我外公去世后的一段时间,当时的国内政治.局面很是扑朔迷离,我母家政治地位摇摇欲坠,之后更是有人举报我大舅和二舅渎职贪污,被公检法迅速的关押审查,提起公诉,宣判入狱。
我爷爷年迈,早已退下有话语权的位置多年,我父亲在家和几个叔伯商量了几天几夜,却都不敢轻举妄动,而我的小舅还只是一个年轻学者。
就当这时,我的母亲提出离婚,说实话,直到现在,我已经清楚的了解了当时所发生的一切,以及那一切背后的含义,但我始终不知道我的母亲那一刻的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是我父亲这样一位平日里正经严肃,常常不苟言笑的人在那一刻也是暴跳如雷,又疲惫不堪:“韫瑛,不要闹了,这种事很明显是有人在针对咱俩家,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减轻两位哥哥的罪名。”
沙发上的叔伯们都识趣的告辞回家,我父亲拉着母亲去了书房,而当时的我刚从楼上下来找徐妈给我做点吃的。
那时年幼的我不知道叔伯们回家是为了避嫌,因为这是我家的私事,也不知道父亲为何会暴躁,母亲为何要离婚。
我冷静又胆颤,心烦气躁又故作镇静,心里早已搅得天翻地覆,面上仍是夸奖着徐妈的烤蛋糕做的非常美味。
我趁着徐妈去院子里浇花,偷偷靠近书房的木门。门里没有歇斯底里和狂风狼藉,很安静与平和。
然后我听到了父亲的问话,“你执意要离婚,就没想过小一吗?”
是啊,妈妈,你从来都不考虑我的吗?
我的母亲—董韫瑛女士平静又温婉的声音从房门下的门缝里,从我所感知到的四面八方的空气中,执拗的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当年是我想要这个孩子的吗?”
是的,我怎么忘了呢,我的母亲,她从来就不曾期盼过我的降生。
心里又苦又痛,像是喝了我生病时一直不爱喝的中药,没有蜜饯,没有牛n_ai,甚至没有被提前预告和准备,一大口由各种味道极苦的药材煮炖而成的汤药就这样直灌而下,冲破我的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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