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谌岭轻笑出声,指腹蹭蹭他眼角,明眸里温和似山水:“可以,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想住哪里都可以。莫祁,你不必猜疑,也不必胆怯,好不好?”
他的话就像有回音一般,在耳边萦绕盘旋,再蹿到心里,莫祁动容,抬手覆盖上他的:“好。”
饭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晚餐,自动筷子起,顾母就不停往莫祁碗里夹菜,忧心忡忡看着他,嘴里不解地念叨:“你这孩子怎么光长个不长r_ou_呢。”
莫祁笑:“阿姨,我都长了好几斤r_ou_。”
旁边顾谌岭附和道:“是啊,妈,我见他那会儿,还不如你现在看到的呢。第一次见面就晕倒在我怀里。”
似乎有一丝冷风偷偷泄进来了,顾母听完手上一抖,没了动作。她缓缓放下筷子,刚止住的眼泪又有些泛滥,朝莫祁望去,哽着嗓讪讪自疚:“是阿姨不好。”
余香兰在他面前掉眼泪时,莫祁还可以沉着应对,换成顾母他向来是手足无措:“阿姨,我很开心您能接受我,真的,您那么好。”
而说出来的话却总是情真意切,如同那句“我好喜欢您啊”,一直没变过。
他还记得顾谌岭说,莫祁,我妈让我把你找回去。我说过,她很疼你,你走了,她很想你,就像你也想着我们那样想你,所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顾谌岭也没想到一句话会引开这壶,无奈地喊了声:“妈。”
一旁的顾父凝了她一眼,沉声道:“孩子们都高兴着呢。”
他转头对莫祁说:“你以后就住在这里。你家片区已经列入拆迁名单,不能住人。房子里有一些陈旧家具,我进去看了,不值钱,我的想法是不要了,主要看你。”
“嗯。”莫祁点头,他自然没有意见。
顾母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回想这两年在外面是不是真的很苦,其实也不是的,不过是有了他们的对比,后面遇上的那些才不尽人意罢了,冬天哪有春天温暖呢。他说:“听叔叔的。”
他长大了些,懂得有些事情不必分得清清楚楚,顾家把他当成自家孩子,他也就把顾家当成自家人,喜欢和爱是相互的,不管是爱情,还是亲情,都不用再把自己困在一个不平等的牢笼。
晚上顾母路过顾谌岭的卧室,不经意听到里头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身为过来人又怎么听不懂那是代表着什么意思,在房外愣了半天,才轻手轻脚回到自己的房间。
顾父倚在床头看书,见她进来,模样跟没了魂似的,脸上眼泪纵横。他合上书,叹气:“你又怎么了?”
顾母摇了摇头,在他身边躺下,“儿子长大了。”
“孩子小的时候你天天盼他长大,长大了你又是这副样子,做什么呢?”顾父起身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
“我这是高兴。”
高兴呐。
这边交织温存的两个人情事已经结束,莫祁躺在顾谌岭怀里昏昏欲睡,脸颊两侧余留着潮红。
“你知不知道,”顾谌岭突然开口,不知道想到了哪里,有些心不在焉地撩拨着怀里人的软发,“有时候我挺埋怨的。”
莫祁猛然清醒,睁开眼没了睡意。
“我一直想问,如果我妈没有来找你,没有对你说那些话,你还会不会一声不响地离开。”
莫祁一顿,“我不知道。”
顾母不来,沈父也会来的,那时候他只想着拼命逃开被发现的事实,又……为什么不呢?
“对不起。”他抱歉,“以后不会了。”
十年,二十年,一辈子,他都不会再让自己是两人之前先退缩的那一个。
“可是见到你之后,我就不这么想了。”
顾谌岭另一只手还在光洁细腻的腰r_ou_上一下一下轻抚着,说:“我想啊,明明这个人那么喜欢我,却还是那么狠心地想要逃避我,除了剧烈地挣扎,肯定也会很难过。”
空气岁月安稳,莫祁忽然眼眶一热,哑声道:“顾谌岭。”
“嗯?”
“顾谌岭。”
“嗯。”
“顾谌岭。”
“怎么了?”
“你怎么能这么好?”
好喜欢你。
————
高中班上同学聚会,顾谌岭让莫祁跟着一起。
莫祁想了想,委婉推辞说,算了吧,太久没联系,我不比你熟悉,就不去了。
顾谌岭笑着捏他的脸颊,“好歹你在班上待了一年,也是同学,更何况他们特意强调了,可以带家属。”
莫祁有点为难:“两个男生,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
很好很好。
莫祁最终还是去了。
出门之前顾谌岭打开衣柜,掏出一个单独放的木匣盒子。莫祁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需要带上,在旁边静静看着。等盒子打开了,才发现里面只有一副手套,很眼熟,是他两年前送的。
顾谌岭问,你的呢?
莫祁走过去,拿着那副手套翻来覆去地看,有些旧,毛线上也有些泛白了,只有一串红色的英文字母“happy”,鲜艳夺目。
他说:“在呢。”
顾谌岭给自己戴上,温声笑道:“去拿,我等你。”
他们到场的时候人都差不多齐了,云湘以为自己花了眼,凑到人跟前仔细打量,不可置信:“莫祁?”
莫祁笑着点头:“云湘。”
云姑娘吓了一跳,看看顾谌岭,又看看他,冷静下来:“什么时候回来的?”
“放假就回来了。”
他们戴着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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