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惊讶的是,廖清舒的低落并没有持续多久。从山海界出去后,他们吃了顿饭、洗了个澡、睡了个觉,收拾停当后跟着方哲逸明目张胆地回了医院,花了总计不过六个小时的时间。而廖清舒的消沉,大约也就集中在了这不到半天的时间里。一回到医院,他又很快打起了j-i,ng神,应付医生、配合检查,还能抽空帮方哲逸写材料。
九方梓彦起初还担心他是死要面子地硬撑,然而细细观察了几天,却发现对方似乎是真的没事了——陆蜚声的影响犹在,他却表现得像棵韭菜,被割掉了一截,又挺直腰杆往上长。这很有些出乎九方梓彦的意料——在他心里,廖清舒一直都是属蘑菇的,总是缩在角落里默默地头大,比起阳光,更偏爱y-in雨。
“这不是你告诉我的?”面对着九方梓彦的疑问,廖清舒这么回答道,“梦里的事,就让它留在梦里,不要带出来。噩梦醒了,日子还是要照常过,不是吗?”
“我的原话肯定不是这样,你别添油加醋。”九方梓彦不满地说着,打量了眼站在身旁的廖清舒,视线划过对方头顶动来动去的虎耳,一路下移,在他的领带上停了一秒,难以抑制地翻了个白眼,“啧,真是……过来!”
廖清舒懵懵懂懂地靠过去,还没等他凑近,九方梓彦已经一把拽出了他的领带,将他扯到身前,灵巧而迅速地将那根领带解开,重新系了一下:“出门的时候我问你要不要帮忙,你说不用,现在你自己看!这都系得什么玩意儿!”
“我平时不穿正装么。”廖清舒被他说得有些尴尬,抬手搔了搔脸,“话说干嘛非要穿正装?不就签个字拿张证的事吗?”
“还要拍照的好吧?再说好歹也是事关大半辈子的事了,不得正式点?”九方梓彦说着睨他一眼,又抬头看一眼led屏上滚动的号码,握紧了手中的号码牌,拖着廖清舒走了进去。
此时距离他们离开山海界已半月有余,廖清舒在一周前终于出院。他在家里歇了几天,原本是打算窝在家里继续lu 猫躺尸的,无奈九方梓彦坚持有些事情必须得抓紧时间定下来,硬是扯着他来到了这里。
“九方梓彦,你是否愿意宣誓,不管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健康或疾病、安全或危险,你都将忠实地履行你的责任,紧随在廖清舒的身边,监督他、保护他,纵使危机亦不后退,纵使平安亦不懈怠;以时间为枷锁,以生命为赌注,以自由为代价,直至此份协议终结?”
敞亮的小房间里,身着黑色长袍的男人站在办公桌后,盯着九方梓彦一字一顿地说道。九方梓彦耸了耸肩:“嗯,我宣。”
男人点了点头,将一张纸递给他:“那你在这里签一下字。”
廖清舒一脸茫然地站在旁边,问道:“那我呢?”
“你的话,直接签字就可以了。”男人说着,又拿了另一张纸给他;“你签在这。等等再在那张纸上签个名字,你们的监护关系就算达成了。”
廖清舒提笔签字,犹自觉得奇怪:“现在确定监护关系都这么麻烦了吗?我记得以前都是直接指派到身边就可以了。”
“现在制度变了,对监护者的要求更高、更严格,还需要用言灵束缚,以防渎职。”男人一屁股坐在了皮椅上,拿起保温杯咂了口茶,继续道:“你这还算是受到优待了呢。要换做普通的半凶兽,光是给配一个监护者还不够的,还需要在手腕脚腕上钉上束缚妖力的木钉,脖子上还要戴一个用来定位标识的项圈,特别麻烦。”
廖清舒的笔尖顿了下,抬头错愕地盯着男人:“现在的半凶兽,待遇都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不然呢,这些隔离班,闹起来可不是好玩的。”男人不以为意地摇头,廖清舒脸色顿变,九方梓彦赶紧一把抽过他手里的文件,刷刷刷签好名,拖着廖清舒就要往外走:“行了,都好了!我们走了!”
“诶,等等!”男人慌忙道,“先别急着走,过来扫一下这个二维码!安全部现在有官微了,关注送饮料啊喂!”
九方梓彦没理他,只一味拖着廖清舒往外走,直至走出了安全部的大门,才松开攥着廖清舒的手,回身去拍他的脸:“怎么,不爽了?”
“……有点。”廖清舒直言不讳,“我没想到隔离班的待遇居然会变成这样。木钉、项圈,这和对待犯人有什么区别?韩国的强j,i,an犯都还只有一个脚镣!”
“我知道。”九方梓彦道,“但也是没办法的,那次的袭击把大家都打怕了。觉醒妖化的半凶兽——你自己说这些闹起来会出多大事?”
“理由我能理解,但这方法我不认同。”廖清舒闷闷道,“有钱买项圈,没钱请老师?给个心理医生也好啊。有时候,一些有效的疏通比一味的堵塞限制有用多了,不信你看乔希仁……”
他化为说完,忽然后颈一阵不适,下意识地转头,果见方哲逸从身后走了过来,一身烟灰制服干净挺拔,腰间挂着一对放枪的皮套,手指正握在露出的枪把上,不住摩挲。
“你们在说谁?”他似笑非笑地问两人,“我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没什么。”九方梓彦说着,习惯x_i,ng地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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