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锦的心跳都备吓没了,那一瞬间,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不单单是她的前途完了,她的命或许也要完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全然出乎她的意料。
皇帝不但没有责怪她分毫,还诡异十分地夸赞了她,更赐了她笔墨、砚台,甚至连那张被ji-an出的墨汁脏污了的卷纸,都备皇帝吩咐侍者重新赐了一份崭新的。
直至拿到新卷纸的一刻,关锦的脑子还是一片空白。
她浑然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磨了墨,如何润了笔,如何答了卷。而卷子内容都写了什么,她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似乎那那个时候答卷的人,根本不是她自己。
如今,回忆起来当时的种种,简直恍然若梦。
可桌上御赐的砚台、墨块和笔,又在明晃晃地提醒着她,那一切都不是梦。
现在,距离殿试已经过去了整整两日,关锦的脑仁都还是麻的。
这两日,她同所有遭临大祸而化险为夷劫后余生的人一般,食不甘味,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日殿试的光景。
越想,她越是后怕。
不过,怕归怕,她知道自己好歹挨过了殿试。至于结果如何,那就不是她能够决定的事了。
她想她最该感激的,是皇帝的仁慈吧!
仁慈啊?这样的形象,和夺走姑父仕途的凶煞,是全然不同的风格吧?
“姑娘!姑娘!”一把子苍老又慌张的声音随着声音主人的奔跑声,闯入了关锦的耳中。
“甄伯?这是怎么了?慌什么?”关锦差异地看着对方。
甄伯是她家的老仆人,昔年家道殷实的时候,便侍奉在她父亲的身边。后来家中落魄,他也不肯离去。此番不放心关锦一人入京参加女科考试,非要跟随了来照顾她。
“姑娘!有一个客人,非要闯进来见你,还带着两个……”
甄伯的话音未落,一个衣袍挺括的五旬开外的男子已经闯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身形高硕、神色y-in冷的壮年汉子。
“你、你们是何……何人?”关锦的x_i,ng子原本就容易紧张,见对方这么大喇喇地闯进来,更觉惊悚了。
那为首的男子面色倨傲,眯着眸,扫了一圈周遭的环境,最后落在了关锦的脸上,抱了抱拳:“关姑娘是吧?在下有礼了!”
他口中虽说着“有礼”,可不见分毫礼貌的行径。
“阁下何……何人?找……找我何事?”关锦磕绊着硬撑道。
同时,止住了想要冲上来与他们计较的甄伯。京城多富贵,谁晓得这伙人是什么来路?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关锦还是懂得的。
男子哼笑了一声,傲然道:“在下姓韦,想与关姑娘攀个交情。”
卫国公府。
韦舟扬穿着居家的袍子,意态闲适地靠着椅背品着茶。
他面前立着的,正是那名在关锦家中颇跋扈骄傲的男子,此刻脸上却是一色的恭谨谦卑。
“姓关的怎么说?”韦舟扬慢悠悠地问道。
那名男子忙赔笑道:“小人正是照着世子爷您的吩咐说的,那姓关的只敢诺诺地听着,像是被吓坏了。”
“小门小户的出身,没见过大世面,能有什么胆识?怕是胆子都快被吓破了!”韦舟扬不屑地冷笑。
他将半盏茶放在旁边的桌上,安然道:“不急。这会儿只让她知道就成了,陛下那边还没有消息呢!万一她不成,也不必指望她。”
“是!世子爷运筹帷幄!”男子紧着谄媚道。
韦舟扬闻言,自嘲一笑,心道这话若是换到另一个人的嘴里说出来,该有多好!
他怔了怔神,旋即回过神来,又向那男子道:“内廷侍卫那里,可有什么新消息?”
男子想了想道:“小人打探了,得着确实的消息,那日随同陛下去刑部大牢的,却有方石在!”
“方石啊……”韦舟扬瞳孔微缩,“那日咱们路过学宫,就是会试那日,远远看到的,不就是那小子吗?”
“正是他!”男子应和道。
韦舟扬呵呵笑:“还乔装改扮了!我是真后悔,当时怎么就一时想不开,没凑近了那巷子,看看陛下究竟藏着什么门道儿呢?”
男子闻言,忙闭紧嘴巴,不敢应答了。
“宗正寺那里,可寻到机会了?”韦舟扬转开话题,又问道。
男子面露难色,摇头道:“宗正寺把控极严,小的们根本没有机会探查到一点点敬王世……咳……元淳的消息。”
韦舟扬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又收回了目光,幽幽道:“宁王倒是乖觉!那么,云虚观呢?有消息吗?”
“云虚观?”男子呆了呆,“可是……长公主已经离开云虚观,云游去了……”
“谁让你寻长公主了!”韦舟扬提高了声音。
男子哑然,嗫嚅着:“这个……小人愚钝……”
“罢了!你且先下去吧!”韦舟扬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男子只好施礼,暂且退下。
他退至门口,忽的看到了立在门后的韦臻,忙欠身行礼道:“大小姐!”
“钟叔。”韦臻朝他点了点头。
看着他远走离开,韦臻迈步,进入屋内。
“父亲派钟叔去见了关锦?”韦臻向韦舟扬行礼罢,问道。
“你都听到了?”韦舟扬亦无意对她隐瞒,“前日殿试上的事,你也听闻了。”
韦臻登时紧张起来:“难道陛下当真对那个关锦动了心思了?怎么可能!那种女人,陛下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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