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春试,太子与几位交好的世家子弟在京城最大的来仪酒楼一聚,还有一些在此次春试中比较突出的学子,照常无疑是太子笼络人才的一些手段。
沈小南在这样的聚会里都是壁花般的存在,凭借着在普通人看来衿贵的身份有如高岭之花,只有他自己知道在真正得势的人眼里,他不过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他也乐得被这般看待。
其他人在那里喝酒聊天、针砭时弊,他在那里喝酒发呆,如今的酒都是低度清酒,他最爱喝的是米酒,有一股清甜,不上头,喝多了也只有点醺醺然。
在上个世界他还有兴趣将高度蒸馏酒发明出来,这个世界他就没这个兴趣了。本来他就对高度蒸馏酒没有太大兴趣,倒特别钟爱这种低度清甜的米酒。当然,如今他手下也没有能帮他做这些事的人,也更不宜冒这些风头。
他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京城还是一如既往地繁华。这时他听到泾阳侯世子与太子道,“听闻镇国公世子不日就要回京代父述职,近年只听说世子如何少年英勇,倒是十分好奇——”
沈小南心中一动,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张珣了,听到这人的名字,心里便牵扯出一丝控制不住的悸动。
太子身边另一人道,“那张珣也不过比我们多了几分运气罢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在下倒不相信镇国公世子真如传言中那般骁勇善战。”
沈小南不经意瞥了那人一眼,却是司空幼子胡鸣,这人向来是个夸夸其谈的。
太子脸上一派温和道,“阿鸣不可胡言乱语,孤自幼与镇国公世子相交,子言实乃国之栋梁。”
这时大街上传来一片喧哗,一直盯着窗外看的沈小南瞧见楼下飞驰而过的一骑甲兵,不由瞪大了眼,面上难掩震惊之色。
太子瞧见沈小南反应,问道,“七弟怎如此惊讶?”
沈小南很快掩去失态,恢复一片淡然道,“只是我们才提到这镇国公世子,就瞧见这人打马经过,实在太巧。”
太子失笑道,“听麟儿说,七弟小时候向来黏在子言身后珣哥哥珣哥哥地叫着,如今怎倒如此生分了?”
沈小南微垂眉眼,掩过脸上神态道,“少不更事罢了。”他这皇兄心思深沉,看来礼贤下士,实则最是猜忌不过。在原来的剧情里,祈元幼时也曾依赖过这位皇兄,毕竟在冷漠的深宫里,自张珣离开后,他身边也没有真正亲近之人。
太子对他温和,并且做得滴水不漏,年幼的他便轻易将太子当作真正的兄长依赖了。直到后来无意撞破太子和六皇子的对话,他才醒悟过来,而那时他也学会了伪装。
这世沈小南本就清楚太子为人,都不过各怀心思罢了,倒也相安无事,而且沈小南将自己的无害伪装得更好,让太子实在难提起防备。
沈小南心情实际上远没有看起来那么的平静,多年后再见到张珣,对方身披一袭黑色铠甲,浑身散发着久经沙场的铁血之气,即使相隔甚远,还是让他忍不住心如擂鼓。
直到回到雏鸣殿他也没有平静下来,心里反倒有些近乡情怯的忐忑。如此反复几日,也没有张珣消息传来,沈小南不禁有些失落。自从多年前张珣离开后,就没有给他写过书信,如今回到京中也没有表示,曾经对他的关怀倒真的像虚幻的泡影一般。
如此到了百鱼宴。百鱼宴这天是白猫的诞辰,是皇帝为白猫举办的晚宴,刚开始百官还觉得百鱼宴十分滑稽,可是如此年复一年举办了十多年,倒都习以为常了。
而且皇帝也并不是个奢费的主,天下人都知道,皇帝只是舍得在自己的爱猫上下本钱罢了,连皇帝本人以及其他所有人的生日,实际上都一切从简,如此一来,百官也只当多了个庆祝的由头。
这百鱼宴顾名思义,实际上就是各种鱼做成的各种吃食,基本上都是白猫的最爱,也是沈小南最喜欢吃的,实际上是沈小南现在这具身体爱吃的,他自己本来对全鱼宴这种不是特别偏好。
沈小南在宴会见到了张珣,不过对方没有来找他说话,他也装作专心吃东西,只是想来美味可口的生鱼刺身、麻辣水煮鱼片、烤鱼等等,好像也没有以前那么美味了。
宴会上后妃皇子百官,为讨皇帝开心,纷纷给皇帝的爱猫进献礼物。有猫香囊、猫爬架、猫扑球,应有尽有。
宴会到一半,皇帝就抱着自己的爱猫先行离开了,让太子留下主持。人群渐渐形成几波小团体,一波以太子为中心,一波以张珣为中心。
沈小南吃饱喝足,在太子身边荡了几圈,便也找借口提前离开了。宫廊上一片昏暗,间或挂着宫灯,不仅没有亮堂些,反倒衬托出几分y-in冷。
转过一道回廊,y-in影里蓦然跳出一个人影,一把将沈小南抱在了怀里。沈小南吓了一跳,连忙推拒,却听那人在耳边低声道,“阿元,是我。”
其实张珣的声音这么多年早变了许多,但是沈小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还是一下就听出来了。闻到那人身上带着淡淡的铁腥气息,沈小南觉得眼睛泛起一阵委屈的酸意,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从张珣怀里挣脱开气鼓鼓道,“你不是在大殿上都装作不认识我吗?这么多年一点音讯也无,从来都没给我写过信。”
张珣轻轻笑出声,在偌大昏暗的宫廊显得格外突出,“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沈小南不禁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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