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名声逐渐就传开了。班主李万奎拿他也重视起来,着意照顾着他擅长的功夫,排了几出大戏。城中观众基础有限,班子也跑到临近的县市去走x,ue,混名声。这样一来整日忙得跟陀螺似的。
虞冬荣也忙,偶尔抽时间能来看看他。但往往也没法在一处呆太久。今时不同往日了,虞七少爷脸上的笑少了,话也少了,对看戏也不那么热衷了。小玉麟演了许久,他一场也没过来看。虽然知道是因为有旁的事要忙,但到底心里头不好受,总是恍惚地觉得这个人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这样一来,心中就生出了许多不安,偏偏又没有机会同虞冬荣好好谈心。有次都说好了要来,他留了座儿,虞七少爷也答应得好好的。到了上台,满哪儿都是人,偏偏那一处是空的。小玉麟心里头难受得不行,等虞冬荣再过来,便同他说起了这个。本来也不想抱怨什么,但口气难免冲了一些。这一回虞七少爷只是看了一眼表,就一声不吭地走了。
小玉麟呆呆地站在那儿,心中沮丧难言。他去虞家找了几次,下人们礼数周全,说七少爷不在。小玉麟不信,他们也不恼,单是拦着他。大庭广众,他怕动手会给虞冬荣惹事,最后只得失落地离去。
班主瞧出他的心事,便着意宽慰。劝他情爱自来如此,缘分若是尽了,强求也是枉然,不如往前看。他年少英俊,哪里就缺一个相好呢。
道理是这样的道理,然而别人又怎么能同虞冬荣比呢。
他这样低落,演戏就不怎么有j-i,ng神。也不知道是被人授意还是自己有意思,班中一个唱小旦的伶人在他跟前转悠的时候便多了起来。小玉麟本来对他没什么意思,但架不住总是要在一处演戏,也不好疾言厉色地呵斥。躲不掉的时候,只得闷闷不乐地由着对方在自己跟前献殷勤。
一日他在后台卸妆,那人又过来,倚在妆台前与他说话。说到翻跌时的气力用在哪儿,小玉麟便给他比划,是腰间某处。说着说着那人就上手来摸他,因为碰到了痒痒r_ou_,小玉麟忍不住笑了笑,往外躲,却冷不丁侧头看见虞冬荣提着一只食盒站在不远处。
这场景简直同做梦没两样。几个月了,这是虞冬荣头一回到后台来看他。小玉麟猛地起身,把椅子都带倒了。虞冬荣走过来,神色却淡淡的,把食盒往桌上一放,转身就离开了,连一个字都没同他讲。
待小玉麟反应过来追出去,汽车已经开得远了。
他呆立半晌,才想起来回去看那个食盒。里头不过是几样燕都的点心而已。可是最上头一碟,白生生的糖糕上印的是红双喜——是喜糕,婚宴上才吃的。
小玉麟茫然了一会儿。就看见班主喜气洋洋地过来,说接了个活儿,明儿去虞家唱堂会,他家少爷要结婚了。
这一日小玉麟也不知道是怎么过的。晚上瞪着两只眼,翻来覆去地想,虞家到底是哪个少爷要结婚。越想越害怕——万一真是虞冬荣呢。不然他干嘛给自己送喜糕过来?这不就是恩断义绝的意思么。
早上浑浑噩噩爬起来,随着戏班去演戏。唱堂会的地方不在虞家的公馆,而是城西的兴仁胡同。那边都是高门大户的宅子,也不知道虞家是什么时候安置的。
宾客盈门,戏班子却只管在台上忙活。小玉麟往台下看,人来人往的,没有虞冬荣的影子。他心事重重地唱完自己的戏,转身下场时,却见虞七少爷穿着红色的吉服,和蒙着盖头的新娘一块儿走过来了。
他如遭雷击,咬牙切齿地看着新人在鞭炮声里进了屋。更多就看不清了,离得太远,宾客又把屋子站满了。
虞冬荣把邹小姐交到他二哥手上,送新人进了洞房,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回头去看他爹,虞司令正在大口咳嗽,十姨太太苗氏眼睛里泪水直打转,小心翼翼地顺着他的背。虞冬荣心里难过:“爹,拜完堂了,您回去歇着吧,这儿有我和五哥呢。”
虞司令长长地喘出一口都是浓痰的肺音,点了点头,由着苗氏和一个丫鬟搀扶着回去了。八姨太太杨氏忧虑道:“蓉城的大夫都是怎么回事,连一个感冒都治不好……”
七姨太太用帕子摁眼睛,抽噎道:“这……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六姨太太呵斥道:“闭上你的乌鸦嘴吧,这不正在给老爷冲喜么!”
四姨太太杨氏厉声道:“都别吵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这个家还没散呢!”说着昂首挺胸,带着丫鬟们应酬客人去了。
六姨太太翻了个白眼:“呵,还真以为自己资历老就能掌家了……”
虞冬荣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悄悄转身走了。
正打算去僻静处喝口茶歇一歇,冷不丁y-in影里冒出个人来。他吓了一跳,却见小玉麟正神色惨白地盯着自己。
他疲惫道:“你来了。”说罢脚步不停,往屋里走。却被生生拽住了胳膊。虞冬荣低低痛呼一声,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子就淌下来了。他气恼地甩开小玉麟的手:“没轻没重的!”手按到袖子上,感到那处泛起了s-hi意。
他捂住胳膊往屋里走。小玉麟眼尖,已经反应过来不对,当下什么都忘了,只是紧张道:“你怎么了?”
虞冬荣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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