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生在侮辱他,也在侮辱自己与这段感情。
傅南生明明应该知道,这是一步死棋,一旦走了,从此是真的再无转圜余地。
可傅南生就是这样做了。
傅南生从来都不在意别人的感受,只要自己畅快。
陈飞卿心想,或许从一开始在法场时,就不该对傅南生说第一句话。
陈飞卿将傅南生抱着往床边走的时候,忽然滑稽地在此时此刻明了了傅南生甚至裘千金的心情。
不是出于爱慕,而只是一场被逼无奈的交易,确实挺恶心人的。
他将傅南生放在床上,只觉得嫌恶。
“飞卿!秀秀说有消息了!”裘千金惊喜地叫,“飞卿——你们在做什么?是不是人啊这种时候还——”
“她在哪?我马上去见她。”陈飞卿猛地起身,匆匆地朝外头走。
傅南生缓缓地坐起身,望着他的背影,轻轻地笑了笑。
“她就在院子里!”裘千金看着陈飞卿与林秀秀在院中说话,回头又看了眼傅南生,皱着眉,想说点什么,却什么都没说。他不喜欢傅南生。
林秀秀正是与裘千金欢喜冤家的那位江湖名门女侠,她得裘千金相求,立刻着人四处查探,得知了疑似是苟珥挟着皇上的一行人的行踪,自然是朝着漠国而去。
陈飞卿朝她道谢,随即朝周围的兵道:“看好傅南生、姚乙这些人,不见我亲口说,就一个都不许放走,仍是那句话,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是。”
陈飞卿刚要走,就听到身后一阵哗动,院子里的守卫全严阵以待,警惕地看着从屋子里慢慢走出来的傅南生。
林秀秀喝道:“放开裘千金!”
傅南生掐着裘千金的脖子,微笑着问:“你是何人?”
林秀秀道:“我是裘千金他媳妇!”
傅南生好笑地道:“我的意思是,你算老几。”
“你这人怎么这样!”林秀秀骂道,“有病吗?”
裘千金艰难地朝林秀秀点了点头。
——可不就是有病吗我的傻妹儿!看也看出来了还用问?
陈飞卿猛地伸手抽出林秀秀c-h-a在腰间的匕首朝裘千金心房掷去,匕首直直地c-h-a了进去。
莫说是裘千金与林秀秀,就连傅南生也愣在那里。
随即,裘千金脚一软,浑身沉着往地上坐,眼前发黑,歪着脖子晕过去了。
林秀秀张着嘴,扭头看了陈飞卿一会儿,突然一巴掌扇过去,撕心裂肺地骂:“你们这些朝廷里的人是不是都有病啊?!陈飞卿我干你祖宗!”
她一面骂,一面手脚不闲着,冲过去拔出佩剑朝傅南生刺去。
傅南生侧身避过去,看她将裘千金抱着往回跑,跑到守卫身后将人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道:“裘千金你醒醒你先说句话你别吓我……”
裘千金幽幽转醒,艰难地道:“叫、叫大夫,我、还能、救一救……”
“叫了!有人去叫了!”
“秀秀……大舅爷吧……”
“闭嘴不要这个时候提他!”
“大舅爷……他不嫖我,也要、嫖别个……你别追、杀他了……陈年旧事……你再杀下去……全江湖、都、要知道了……我也、要、面子……”
“行行行你闭嘴不要说话了!”
“我一紧张……就话多……我才、享几天福……”
“你闭嘴!”
傅南生觉得自己或许会命丧今日,然而他不愿意今日就死,也不愿意向陈飞卿求饶,就像曾经对苟珥做过的那样。陈飞卿不是苟珥,就连苟珥也不会直接就杀人质。
傅南生知道,这一次陈飞卿是真的生气了。许多人都想知道陈飞卿究竟要如何才会生气,那些人都没有做到。
他又赢了一次。
陈飞卿抽出一旁守卫的剑,持着朝傅南生走了过来,突然反手将手上的剑刺往身侧偷袭的苟珥,几个回合下来,苟珥也有些招架不住——他不光得对付陈飞卿,还得对付周围的守卫,不由得边战边骂:“陈飞卿,以众凌寡,比马匪尚且不如,我看错你了!”
陈飞卿都不知道苟珥为何对自己成见如此之深,有了上一次的大王子之事,苟珥为什么还要一厢情愿地认为陈飞卿是个会在任何时候与任何人讲道义的。
陈飞卿甚至都不想说话。
苟珥拼着命将傅南生带走了,一路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摆脱追兵,就被傅南生扇了一巴掌:“我没见过比你更蠢的人了,让你走你跟回来做什么?现在好,你以为我们逃了?如今我们身后不知道跟了多少人,陈飞卿不是杀不了你,他故意的,他想跟着你我去找皇上!他暂时不会这么轻易就杀了我,我一死,他就很难找到皇上了。”
苟珥被他这样一打一推一骂,忍不住又呕了口血出来,半晌,叫了他一声:“傅南生。”
可是又不说其他的话了。
傅南生讶异地看他一会儿,最终忍下气来,从他的身上摸出伤药,倒了几颗塞进他的嘴里:“如今我也回不去,你也不能再去追上其他人,你我只能和送皇上的人兵分两路,还好也都打点妥当,只要他们机灵一些,我们好运一些,侥幸也可以度过这次难关。”
苟珥吃了药,缓了缓,捏着傅南生的下巴便去吻他。
傅南生顿觉嘴里满是苟珥的血腥气,伸手推开,骂道:“什么时候了!你真是狗啊?”
苟珥靠着墙,沉默地看着他。如今苟珥没什么力气,不和平时一样,若在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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