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听到这件事,卡尔有些反应不过来。
在那些模糊的梦境中,他确实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
大多数时间里她冷静、理智得就像一架被设定好的机械,即使是用他做一些残酷的实验,她的眉头也没有皱过半分,只有那么一次,她看起来有话要对自己的丈夫说,却在听完他有关正义和宿命的一席发言后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作为最该憎恶吸血鬼,憎恶黑暗生物的破晓的一员,为什么她会和吸血鬼达成协议?
他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但是从这整件事来看,她无疑对自己还留有最后一丝温情。
“她还是非常厌恶吸血鬼,但是她的良知不允许她再继续错下去了。大概是这样吧。”
埃德加没有过多地解释什么是良知,什么又是对错,但卡尔回想起吸血鬼说过的那个故事,无辜的少女和她的家人,仅仅因为和吸血鬼扯上关系就被残忍无情的“执法者”剥夺了x_i,ng命,一时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我带走了你,尤金害怕事情败露,甚至都顾不上和其他人打招呼就带着我们向北方逃走。”
话题回到一开始的地方,埃德加缓慢地说着令他浑身发冷的东西,“你的母亲死前放了一把大火,从最深处的藏书室开始烧,一直烧到了上头数不清的房间。她要烧毁这个罪恶之城,但是她并未能如愿,猎魔人还是从大火中抢救出了一些书籍和资料,并且在最近这段时间成功破译了其中的秘密。他们知道了你的存在,为了得到你甚至可以不择手段。”
卡尔一直是个聪明的男孩子,在短暂的大脑空白后,他迅速地反应过来,“也就是说……黛西……发生在黛西身上的那些事,是他们做的,对吗?”
埃德加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反正他也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我,还有你的爸爸,我们都爱着你,用我们自己的方式,所以他愿意放手让我带你离开。”
“为了不让那残酷的命运将你带往深渊。”
他如是说道。
为了一些连卡尔自己都已经忘却的东西,他甚至可以献出自己的x_i,ng命。
墙壁上的挂钟时针指向了9,街上的店铺陆陆续续开门营业,也就是说新的一天已经开启。
望着仍旧一片漆黑的街道,克罗夫特警长并未感到畏惧,他拿起衣架上挂着的大衣,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就准备出门。
“你要去哪?”
安蒂亚戈跟在他的身后,就像一位尽职尽责的副手,在看到对方的眼神后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他记得,今天他们要去搜查维拉德家的房子,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罪证,但在此之前,他们需要前去拜访住在这附近的本森·马伦,问问他有关十四年前那起可疑凶杀案的信息——如果一切和他们想得差不多的话,这男人的姑妈死于吸血鬼的袭击而非谋杀。
离开警局以后,他们先是去了附近的餐厅随便吃了点东西。
“你不能再喝咖啡了。”这次安蒂亚戈倒是摆出了严肃的神情,强行拿走了克罗夫特警长的咖啡杯,“我可不想事件还没解决你就因为心脏病突发而去世。”
克罗夫特警长瞪着他,显然是想要反驳他的说法。
“为了给你的孩子一个公道,所以暂时忍耐一下,好吗?”安蒂亚戈用一种对他的年纪来说太过郑重的遇到说道。
克罗夫特警长手抬起来又放下,“好吧,暂时按你说的做。”他粗声粗气地说。
吃过早餐,他们循着档案上的地址找过去——会发现这个完全是偶然,马伦先生上上个月还因为噪音扰民的事情被投诉到了警局。
路上他们遇见了马伦的邻居,一位瘦得仿佛竹竿的妇人。
“你们终于来逮捕那个杀人犯了吗?”还不等克罗夫特警长说话,她就自顾自地喋喋不休起来,“他前些时出了趟门,回来后摔东西,打自己养的狗,总之就是这样那样扰得我们连觉都睡不好……天啊,上帝啊,为什么这种恶人还要活在世上?”
克罗夫特警长简单地敷衍了她两句——如果告诉她,他来这里是想帮助这个男人洗刷罪名,她可能会当场晕倒。
应付完了麻烦的邻居,克罗夫特警长和安蒂亚戈·维恩来到马伦家的大门前,敲了敲门。
“马伦先生,你在家吗?”他一边敲一边问,“我是镇警署的马蒙·克罗夫特,我有些事想问你。”
按照那位女士说的,本森·马伦是个脾气暴躁的男人,就算不来开门也不会这么安静。
按照上次出警的经验,他会大声咆哮着让警察滚,咒骂他们都是一群饭桶,再信誓旦旦地赌咒自己没有杀死那该死的老女人。
兴许是酒j-i,ng和过度c,ao劳的缘故,克罗夫特警长的触觉变得十分迟钝,并未察觉到不对劲。
倒是身为猎魔人的安蒂亚戈嗅到了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瞬间变得警觉起来。
知道这种时候时间有多么宝贵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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