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维奥列特看来,这确实是好事,不过用在这样的场合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我……不是病了。”片刻后,诗人斟酌着词汇,有些艰难地开口,“也许这听起来有些难接受,但我只是……在变老。”
天知道要他这么直接地说出真相有多难,不过伊莱恩说得对,他的j-i,ng神一天比一天差,也许再过几天就没办法说了,现在能说出口的话也不是坏事。毕竟他不可能什么也不说就离开,总还是要让他们知道真相的。
“你以前好奇过我的年龄,但我一直回避这个问题,那是因为我其实……”他犹豫了一下,采用了文图斯的说法,“对我来说,你确实还是个孩子。”
因为店里还有别人,他没有把那个数字直接说出口,而是靠在伊莱恩耳边又轻又快地说了,然后离他远了些,有些忐忑地等待对方的反应。
伊莱恩果然被吓了一跳,难以置信地看他,却没有表现出太意外的模样。
“你……不觉得意外吗?”
维奥列特迟疑着问。
“其实我很久以前就在想,你总说我太年轻了,可你自己的年纪又能有多大呢?”年轻人笑了笑,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件事,“事实证明也没有大太多,不是吗?”
“怎么可能不算多——”
“我之前已经做好你不是人类的心理准备了,还好这一点没有猜对。”伊莱恩打断了他,看起来是真的不在意,但接着他的问题立刻变得尖锐起来,“那么你最近这么虚弱……也和你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有关吗?”
他很敏锐,立刻指出了最大的可能x_i,ng,维奥列特点点头,算是承认了他的猜想。
“这里不适合谈这些,晚上我再告诉你。”
维奥列特是真的想把真相告诉伊莱恩,但他们进了旅馆没多久,他就困得趴在床上睡着了。伊莱恩当然不忍心叫醒他,坐在床边盯着他的睡颜看了很久,最后独自出了门。
他去了文图斯的住处,白天在市政厅时对方瞒着维奥列特给了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地址,就在中央大街的某个花园里。由于冰棘城实在不大,市民也都热情好客,所以他没花什么功夫就找到了地方,并且敲响了大门。
“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为他开门的文图斯换了件外套,鼻梁上还架着单片眼镜,看起来像被打断了工作。他把伊莱恩带进门,然后指了指桌上的茶壶:“那里有茶,你可以给自己来一杯,我还有工作要忙,稍微等我一下。”
他又坐到桌子后面去了,伊莱恩站在原地打量了一下房间的摆设,听话地给自己倒了杯冷掉的茶水,坐在软椅上等他。
文图斯的住处出乎他意料地简陋,既不像安杰丽塔的法师塔一样到处是书和看不懂的材料,也不像其他贵族的家一样装潢华丽,在他看来,这只是间居家版的办公室,甚至不像个住处。
而披着晨衣的文图斯好像很快就忘记了他的存在,一直埋头处理自己的工作,直到伊莱恩给自己倒第三杯茶并且想问问盥洗室在什么位置的时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表,然后发现了刚站起身的他。
“哦,你还在这里。”法师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端着空了的茶杯也站起身来,“茶还有吗?也给我来一杯。”
“没有了,我正想问问你热水怎么烧。”伊莱恩揭开盖子,让他看空空的茶壶内部,又问,“你的工作完成了吗?我没有太多时间,维奥列特也许快要醒了。”
文图斯看了他一眼,没有计较他的失礼,反而问:“他最近怎么样?”
他的语气轻松自然,像在和老朋友聊天,却透露出一股难以形容的亲密感——好像他才是和维奥列特更熟悉的人,只是暂时把诗人交给伊莱恩看顾,总有一天要带走一样。
毫无疑问,文图斯的外形是很有魅力的,而且无论身份和学识都无可挑剔,但经过今天的两次见面后,伊莱恩已经明白,他和维奥列特不会是之前他想象的那种关系。所以他不再计较对方的态度,而是像对待维奥列特的老朋友一样,平等而友好地回答了文图斯的问题。
“经常犯困,偶尔会睡很长时间也不醒,看起来越来越虚弱。”
“不想知道原因吗?”见他表情平静,文图斯问。
伊莱恩摇摇头:“维奥列特答应要告诉我了,虽然看起来有些犹豫,但我相信他会说的。”
文图斯突然笑了笑,仿佛在说他太天真。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法师问。
伊莱恩没说话。
“你知道他经历过什么吗?”
“……”
“既然根本不了解他,认识的时间也很短暂,你又为什么喜欢他,凭什么喜欢他?”
最后这个问题已经有点无理取闹,但伊莱恩还是认真地回答了他。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有怎么样的过去,可是我喜欢他,想了解他,比起他的过去,我更在意他的现在和未来。”
文图斯仍然端着那个空空的杯子,站在原地盯着他看。伊莱恩没有退缩,抬起头与他对视。
好半晌,他才低声开口。
“如果早几年的话,也许真的可以,但他现在已经没有这样的时间了。”
他给伊莱恩讲了个故事,关于维奥列特的过去,也是他的过去。
许多年前,这一带最大的城市既不是溪谷城也不是冰棘城,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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