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盗王爷家的钱财。”陆绰盯住他。
“那都是他贪污的民脂民膏,我返还给百姓。”
“将为公主庆生费心建造的文月阁付之一炬。”
“为一人庆生压迫多少人没日没夜做苦力,得让他明白这会遭天谴。”
“端了西门口的赌场。”
“赌场噬人多少钱财毁多少家庭,百姓难道不该安居乐业?”
陆绰一怒掀翻了桌:“规则是你定的吗?你凭什么如此自以为是?”
应岑忙接住了酒壶与杯,救不回桌子“咚”一声响。他不懂陆绰为何大动肝火,此时只不再多言。
“贪污是错,可这错不该是你揪。清查到他家他自然倒霉,你嚷着‘盗亦有道’施行偷窃,不过和王爷是一样的人。”
“公主乃帝王之女,千万人之上,召集工匠日夜无修理所应当。这观念就算偏颇也不是你烧个阁就能改过来,你能让帝王惧怕大兴土木,他又能明白生命无贵贱之分吗?百姓又能明白吗?”
“赌场虽恶,可天下恶事多少,你也要一一除尽吗?不从根本教育民众,单是烧赌场,除了营造恐慌,能有何用?”
应岑被陆绰批得分文不值,恼羞成怒回击:“你又有什么资格谴责我。”
陆绰不理他继续说着:“你自以为做了好事,可全是没头没脑以恶致恶的蠢事,只揭去最表面一层坏皮,甚至不及。”
应岑不想再听他废话,手中酒杯对准陆绰胸口掷出。陆绰眼疾手快接住一个,没料另一个砸中右腿膝盖,疼得他即刻跪倒。应岑还不满足,端起桌子要往陆绰身上砸,陆绰索x_i,ng倒地,一滚躲过。
风雨未绝,屋内的祥和气氛也沾染着成了腥风血雨。陆绰步步相让应岑却寸寸紧逼,到最后陆绰无法,赶了个空当儿自己往床柱上撞去,应岑这才停手。
“你干嘛!我可不吃苦r_ou_计!”
陆绰觉一阵头晕目眩,待站稳才开口:“不能再打。再打下去你非重重伤了我不可,来世将无法成人了。我只能出此下策。”
应岑愣住,再出声时已急得不行:“那你之前还那般说我——快坐下我给你涂药。”袖子一挥变出种种药物来。
“我话还没说完,酒杯便已丢来了——诶,轻点。”陆绰吃痛。
“你还要说什么浑话!”应岑骂骂咧咧,手上动作却轻柔了不少。
“还想说,你那样鲁莽行事下去,迟早要伤人。伤人于你,是大忌。”
不知是此前喝了太多酒还是方才打斗,应岑脸涨红着不吭声。陆绰看在眼里,难得起了逗妖心思:“你们妖都如此急躁野蛮吗?”
应岑一急,手上一用力陆绰又痛得叫唤。应岑心里恨着凑上去替他吹额头伤口,边吹边咬牙:“我就如此野蛮,怎么着!”
陆绰觉着凉风拂着额头酥痒,又闻着了应岑垂下袖口里的奇香,晕乎地推拒说一点小痛,不足挂齿,再来喝酒吧。
将桌在窗边摆正,应岑从袖口奇香处又拿出一壶槐花酿。陆绰斟满要喝却被按下,应岑袖子又一挥落了一阵花雨。
杯中酒恰明如镜,映着两人眉眼,映着小轩窗外灰蒙天色。应岑看落红入杯皱了云影人影,和陆绰面容难能堪堪离落的温软柔情。
“你上回说这回捉我,又不捉,难道是要再等到下回?”应岑眯起眼看陆绰。
陆绰不语。
“你上回说这回捉我绝不留情,可没捉,是不是该留下,情?”
陆绰皱眉。
应岑窥他眉眼只想叹俊逸,管什么除妖师和妖j-i,ng,管什么转世如何,只想赤白干净地爱慕他,细研他的影儿作墨,轻铺他的目光成纸,再笔笔画画献上虔诚与吻。
这样,这样,能不能满足。
04
最后应岑好像是醉了,咕哩咕噜瞎嚷着什么胡话;自己也像是醉了,可那槐花酿分明够不上让自己在推杯换盏间眉眼微饧,忘了韶光。
陆绰记不清,只记得最后小窗撑开一些,风雨袭进来,自己打了个寒颤。闭着眼倚着桌歪坐着时,唇上又被什么轻压了下。意识这才清明一些,强睁眼看见应岑面朝墙躺在床上,自己便踉踉跄跄走过去,给他盖好了薄被。
那天自己不君子地轻轻扯过应岑衣袖嗅着,那会儿浓香散去,袖口芬芳清淡。自己离开时没叫醒应岑,飞扬跋扈的妖熟睡时却是安静,蜷成婴儿姿态,需要被保护的模样。
陆绰这几天都在想,压上自己唇的是什么,那样柔软温热;抑或只是醉酒的错觉,是心中躁动。
也不是没肖想过某种大胆的可能,是微启吐露埋怨的殷红,是含下清酒的花瓣,是应岑心里最明白却不语的,他的唇。
陆绰觉着自己有点儿疯,两番遇妖放妖就算了,还与妖一醉方休。他念着王爷府文月阁赌场心里矛盾,偏耳朵还听了路人惶恐传着:聂府闹鬼。
聂府是当地两大府邸之一,一府之主聂烽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皇上跟前的红人。陆绰抬头见那路人神色匆忙,估摸着也并非无中生有,便佯装不经意,凑近想听个细节。
“那聂府一到晚上就起y-in风,府外都风平浪静,府内却狂风大作,严重时树倒瓦飞。听那儿的丫鬟说,几个夫人少爷晚上还时常听见冷笑恐吓,但独独三夫人那片儿最安宁。仆人们都叹这鬼跟认人似的,三夫人为人宽厚,鬼都待她好。”
陆绰听了条件反s,he地怕这又是应岑杰作,想确认再阻止,只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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