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得我吗?」中年男子状似从容,「无妨,主子可在吗?」
「不……不在,今儿是武祭。」不知怎地,两名小官虽不识男子,面对他时却生了一股莫名的敬意与恐惧。
「也对,是武祭。」男子喃喃自语後,又对二人说道:「我是冻雨,去寻寿宫一位名叫望舒的车夫吧。他跟在屏翳身旁最久,肯定认得我的。」
「可……望舒前辈也去了武祭,恐怕是找不到了……」
「这样呀……」冻雨极目四望,想寻个熟识的人来帮助自己,可放眼云河就只剩当前两位小官,该如何是好呢?
蓦然,哀凄怅恨的琴音与歌声传入耳盼,一声声撩拨触动着他的心弦。
此音……竟如此地熟悉,是谁在奏着它呢?
不,他是识得此音的。人间四千余年、天界十余年前,一名青年曾於司命宫大殿演奏韶武雅颂之音,那日……是悦命正式任职司命的日子。
※ ※ ※
第四试竞法关乎最终胜败的结果。云中君、湘夫人、山鬼无不认为裴曦年幼资浅、武学不丰,这对司命二人的战力与成绩将造成致命缺陷。其余三队能否翻身取胜,全看此局定江山。
竞乐之试,东君三人弃权落败,情势便一面倒地对司命二人有利。若无法在其余两试里扳回局面,败果便注定由他们来品嚐了。
法竞方始,山鬼便使破邪正对荒宿灾星,巨箭「夜冥」自体内化出,疾剑破空急扫而去,竟使七颗星子殒落於一瞬,连碎片微尘也不复存在。
云中君变出副体,分饰云、月二者,忽地闪电雷声大作,天地晦暗无光。而後,千万点如针般的雨滴骤然而降,俨然一副末日的景象。
他所使的术法,结合了月、云、雷师、风伯、雨神之能,且施放至最大极限,令在场众人好不震撼、好不惊异。
湘夫人从来不愿研习骇人可布、用以争战取命的术法,她取来天宫所钦赐的神器-断流剪,并唤微风为她招来数朵白云。她便以这把剪子与云彩,快速织成一套五彩华丽的嫁衣,让东皇身旁的妻妾们个个钦羡不已。
最後……
「少年,你将做何打算?」东皇於心暗忖。除却飘风以外的六位大神一方面希望裴曦别表现得太出色,一方面却也不希望他出丑丢人,坏了司命府的面子。
「屏翳大人……」裴曦四处张望後,对云中君说道:「如果我令天界的云河全数消失,不知您是否介意呢?」
云中君听了先是愣了一会,而後暗笑在心里,但犹然面露微笑地答道:「要是真的消失,我可要昏死过去啦……」
毕竟,筑建云河之路可要花去他不少的心神与气力哪。
裴曦道:「可是,我想不出还能让什麽东西消失……啊!其实也无妨,若冻雨前辈回来了,肯定就能恢复原状的。」
「冻雨前辈?」此言一出,所有大神的全都怔愣住了。
惟见,蓝芒在裴曦周围不断扩大闪烁,深蓝色的远古文字自光芒中不断现出并逐渐笼罩在天台上空。在众人连眨眼都不及的一瞬,云河之路……竟全数消失无踪了!放眼观去,四周只剩广大湛蓝的天幕,连一丝云絮也不复看见。
惊呼、赞叹之音还是在过了一刻後才陆续传出的,一开始,大夥还不清楚发生什麽事,只当风神飞廉发了威,让云河之路全数移位了。
云河归无,灵力也近乎归无。裴曦双腿一瘫跌坐在地,飘风立即上前扶住他。
可几欲昏厥的并不只裴曦一人。
东皇身旁有妃子胆子小的,来不及开口尖叫就倒下了。云中君呆愣了半晌,才对一旁的东君说道:「羲和,我忽感眼前一片昏黑……你能将我扶正吗?」
「可以。」东君先让他坐到地上去,随後口中念念有词,一团光球至胸口缓缓挪出,东君便将它推入云中君体内,不一会儿,竟使他恢复了大半元气。
「日宫秘法j-i,ng神转授。」东君呼了口气,让身体得以适应霎时间耗损过多气力的状态。「屏翳,那招费去你太多心神了,这下就没事了吧。」
「这……难道是?」
「是的。我已习成此法,今後……云便能与日同出了。」东君笑道。
「太好了,屏翳。」湘夫人说。
「是啊,太好了。」飘风也开口:「再也不必听你发表那些消极、令人提不起劲的言论啦。」
「嗯。」云中君觉得欣慰,强忍住目眸中喜悦的泪水。「如此,尽管云河之路尽数消失也无妨,我有信心能令它再次筑起的。」
「对……不起……」裴曦气若游丝地喘声说道:「吓着您啦,抱歉……」
「不打紧的。」云中君先是爱怜,後是赞佩。「你也累着了,先休息吧。但是……那化有为无的术法我怎麽没见过呢?原来司命府留有这一手,羲和,你知道吗?」
「从不知道。」东君望着天台上其余大神,大家都摇首否认。
只有河伯略知其一。「此招是……少司命大人用以歼灭山妖的秘法。如果我的猜测无误,这应是冻雨前辈教授给少司命大人的...」
裴曦的「没错」两字还哽在喉咙里,东皇便拍掌示意礼官宣示第五试的内容了。多数人都知晓,东皇有意隐瞒冻雨的事蹟行踪,那法阵他是识得的,只是不愿意在众人面前提及罢了。
「第五试-觅宝。八位大神一同出发,找寻隐在密林深处的万年寒冰,此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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