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猜得没错,恐怕这人之前也是持正府的下级成员。
只是为何竟然有些眼熟的样子……
林茂看着那人许久,但想了半天也不曾从记忆中扒拉出这样一个老汉。
林铁头听到那白衣人的威胁,不怒反笑,长笑之后冲着地面唾了一口,冷冷道;“我铁头领着持正府的这帮老兄弟,上无愧天,下无愧地,这辈子终于也算是对得起龚宁紫龚大人对我们的情谊,哪怕去了y-in间见到阎王爷,我的膝盖也不会软——倒是你们这帮子狗仗人势的东西,还有你那个欺师灭祖的小兔子白若林,你们敢对天发誓自己无愧天地吗?那白若林之前不过是个下九流地方里千人骑万人跨的狗东西,走了八千年大运让龚大人救了回去,还留了他做自己的徒弟,可如今龚大人不过病重,那姓白的狗东西竟然就这般吃相难看地抢了他的权,还要来杀我们这些知道青红皂白的老人——”
那林铁头人虽然老且瘦小,可是声如洪钟思维敏捷,这一席话说的毒辣无比,中间那白衣人三番几次急吼吼想来打断他,却都被林铁头周围的一帮兄弟给打了回去。
甚至那原本杳无人迹的小巷两端,都稀稀拉拉有人渐渐被林铁头那一番话吸引着围了过来,远远地站在那两边小心翼翼地探看着。
白衣领头之人眼看情势不对,一张脸皮气成紫红,也顾不得表面上的那点道义,对着身边的手下一声令下“给我拿下这帮叛逆”,随后便持刀朝着林铁头几人齐齐涌了上去。
林铁头几人之前尚有能力与这些白衣人对峙,靠的其实也不过是这些人碍于颜面,不好以多欺少,这时候既然脸皮都已经撕破了,林老头几人不过顽抗了片刻,便被齐齐拿下。
“白若林,你欺师灭祖!你不得好——”
林铁头眼看着身边人纷纷倒下,自己也被粗暴地锁住胳膊拷上镣铐,心知自己这番恐怕只能是死路一条,登时双目通红,涟涟泪下,拼着最后一口力气了冲天狂啸了几句。
但话尚未说完,便被那之前与他对骂之人一指点在喉间,随即他的身形一软,死猪一般被人拖走了。
“师……”
常小青眼看着林茂眼神变得格外陌生和可怕,揣摩着师父的心意便想跳出车厢救下那些紫衣人,却没想到林茂在他开口之前便用力在他手上按了按,示意他稍安勿动。
“……”
车厢里顿时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有马车外那些人凌乱嘈杂的声音不断地飘进来。
一直等到那挂着持正府牌子的白衣人全部退走,林茂才幽幽转头看向童公子。
那童公子一对上林茂此时的视线,整个人情不自禁又抖了抖。
“童公子,”林茂一字一句,缓缓地开口道,“这一路上叨扰你良久,本已是无奈。然而这一次却还要麻烦你最后一次……”
童公子忍不住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道:“请,请说。”
“我想麻烦你帮我去查一查,这持正府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林茂道。
……
从入城时候的境况来看,林茂便知御花门在这建城中势力不小,而童公子这一明面上的不肖子孙,也依旧有受到家族的照顾。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没有一丝犹豫地派出了此人去帮他探查情况。
果然不过过了两个时辰,在建城某处栈房间内,林茂便拿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呵……太子被圈禁,龚宁紫重病殆死,白若林继任持正府?”
要说林茂在车厢之内时神色难看,此时看完了手中那些消息的他,整张脸便已是一片乌云弥漫。
在他与常小青带着伽若三人在荒山野岭偏僻小城中被悬赏追杀之时,朝堂之上竟然也是一片血雨腥风。
云皇唯一的孩子琼太子殚j-i,ng竭虑这么多年,一朝回京,竟然还是被云皇拿下。给的罪名也相当惊世骇俗——在京城之中行巫蛊之术,杀人无数只为弑君,如今太子被死死地圈禁在皇城之中,眼看着一日熬过一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被赐死。
而龚宁紫的消息还要更加耐人寻味一些……
按照如今流传出来的主流消息,琼太子弑君之举,就是龚宁紫协助所为。是故琼太子被圈禁后,他也被云皇拿下,对外说是病重,可实际上从那一日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见过他的踪影——恐怕此时的那位三应书生,早就已经死了。
纵然没有人敢给出确切的消息,但几乎所有人对此都报以一种心知肚明之态。
而龚宁紫唯一的徒弟白若林之后的举动,似乎也在隐证这个说法——白若林从继任持正府府主之后,便开始肆无忌惮地排除异己。
所有不服从他,亦或者对他所做作为存疑的龚派成员,全部都被他以各种罪名踢出了持正府,最后再被持正府以江湖叛逆的名义抓捕起来。
而在血洗持正府后,白若林更是在江湖上广招人马,一点一滴地用自己的人手将龚宁紫之前布下的明线暗线全部挤压出去。
照理来说,白若林这般疯狂的举动本不应该成功,奈何白若林的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靠山……
皇帝。
“云皇想要让龚宁紫死。”
林茂抬手将那些消息一点一点撕碎,然后投入了火盆。
无论云皇多么平庸,多么狭隘,但只要他在皇帝这个位置上坐上一日,他便始终拥有这世上最高的权柄。
所以一旦龚宁紫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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