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侦察兵上身,他特务附体,把那纸张都要凝视透了,每行的第一个字能不能相连?斜着呢?倒着呢?
没有,什么都没有,这狠心冷静的小南蛮子,近半月没见怎么那么自持?!
丁汉白终究没琢磨出什么玄机,放弃般折好,却在装回信封时眼睛一亮。信封里面藏着一行小字,是他熟悉的瘦金体。
——师哥,玫瑰到了花期,我很想你。
足够了,丁汉白抱着这一句话发狂,如同久旱逢甘霖,胜过他乡遇故知,羡煞金榜题名时,直叫他想起洞房花烛夜。惊天一响,那陈旧的硬板床居然叫他滚塌了。
有这釉水配方如有神助,丁汉白将倒手古玩的事项暂交给张斯年,自己专注在瓷窑上。他一早赶去潼村,将配方中的两页给房怀清过目。
房怀清问:“我师弟给你的?”
他说:“全都给了。”文人相轻,这同门师兄弟也爱争个高低,他未雨绸缪,想警告房怀清一番,不料对方率先冷哼一声。
房怀清说:“我这师弟看着聪慧,原来是个傻子。”普通人拿钱傍身,手艺人靠本事傍身,这连面都见不到了,竟然还把绝活交付,蠢得很。
丁汉白咂着味儿:“你的意思是我靠不住?”
房怀清说:“你爸妈会放着亲儿子不要,却要个养子?纪慎语先帮你修复古玩赚钱,又贡出配方帮你烧瓷赚钱,保不齐你飞黄腾达后变了心,把他一踹返回家,到时候被逐出家门的可就是他了。”
人财两空,听着比剁双手还悲惨。
丁汉白平生最爱与人争辩,立即回道:“这瓷窑赚钱指日可待,等古玩城起来了,也许还要再开其他窑,佟哥也一起飞黄腾达。你不担心自己被踹,反而c,ao心我们两口子的事儿,还挺热心肠的嘛。”
将房怀清噎得喘不上气,他通体舒畅,之后便脚不沾地忙起来。马克思主义提过,科学技术是生产力,他们有了配方等于掌握了技术关窍,可以能人之所不能,那脱颖而出就是迟早的事儿。
丁汉白将还在商榷的单子一一落实,主要接高j-i,ng工艺品,积累口碑。连轴转大半天,窑厂熏得慌,他跑河边草坪上一躺,铺着外套午休片刻。
阳光刺眼,他从怀里掏出空信封盖眼上,眯着,透着光分辨那一行小字。师哥——真想听纪慎语叫他一声师哥,得凑到耳边,攀他的肩膀;玫瑰到了花期——浪漫,勾出种玫瑰那天的景象,他想摘一支亲手送给纪慎语;我很想你——短短四字,言有尽而意无穷,很?纪慎语一定在克制,一定想他想得发狂。
纪慎语刚卖出一套首饰,打个喷嚏,吸溜吸溜鼻子。丁可愈仍监视着他,只不过半月相处后,渐渐没了嘲讽和羞辱,偶尔还讨教一番雕刻技法。
打烊回家,公交车拥挤,纪慎语挤在窗边背书。丁可愈觑一眼,认命道:“我以前觉得你从天而降,又不爱说话,假清高,这段时间总看着你,又觉得你人还不错。”
纪慎语偏过脸:“糖衣炮弹,你要诈我?”
丁可愈冷哼一声,他发觉了,这师弟嘴巴厉害,但明刀明枪很痛快,事后也不记仇。而且,学习用功,将店里一切打理得红火有序,手艺又好,简直挑不出毛病来。
他承认:“刚开始有点嫉妒,现在有点佩服。”
纪慎语一愣,要做的事情很多,经历的事情也很多,哪还有j-i,ng力去计较j-i毛蒜皮,兄弟和睦最好不过。池王府站到了,下车,他说:“你不烦我,我也就不烦你,就算你当初摔坏我的东西,反正也修好了。”
丁可愈迷茫道:“……什么东西坏了?”
纪慎语说:“玉薰炉啊,你不是打碎我的玉薰炉么,不怪你了。”
丁可愈嚷道:“谁打碎你玉薰炉了!你怪我让你穿女装引流氓,怪我没及时救你都可以,怎么还编排别的?等等,你的玉薰炉不是在一店摆着吗?!”
那模样不像撒谎,纪慎语心头一凛:“真的不是你?”
丁可愈气道:“不知道你说什么,反正不是我!”
纪慎语满腔猜疑,到家后若无其事地落座吃饭,看一眼丁尔和,对方朝他点点头。开饭了,自从没了丁汉白挑肥拣瘦,饭桌安静许多。
过去一会儿,他忽然说:“师哥不会做饭,不知道每天吃得好不好。”
姜采薇和姜廷恩趁势帮腔,努力描绘丁汉白的惨状,吃不饱,穿不暖,居无定所。然而没等丁延寿动了恻隐,丁尔和说:“汉白本事大,搁下雕刻奔了挣大钱的,放心吧。”
丁延寿目光扫去,示意继续说。丁尔和便说:“店里一位熟客搞古玩收藏,听他说汉白在圈里挺有名的,出手就是真玩意儿、好东西。”
纪慎语急忙看丁延寿神色,c-h-a道:“倒腾古玩不等于搁下雕刻,这二者并不冲突。”
丁尔和却避开这话:“之前他搬东西什么的,应该就是收的古董吧,没想到已经偷偷干了一阵子。总之不用担心,他到哪儿都差不了。”
话题戛然而止,丁延寿气滞,其他人便不敢出声。纪慎语捏紧筷子,垂眼盯着白饭,怕抬眼对上丁尔和,倒了他的胃口!
看似无波的一顿饭,却让丁延寿难受半宿。纪慎语拍背按摩,尽心照顾至深夜,离开,折回客厅踹上了门。丁尔和正看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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