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事情会那样平淡无声地过去,很久以后他收到了一张纸条,那样的劲道,不愧是如今的武林盟主,是了,如今他已经是武林盟主,看吧,没有了他,这个人真的离那个位子越来越近。
他是不是该开心地喝几杯。
只是可惜了,浮生教能喝的那种酒,徒有酒味而无法醉人,甚至还跟外面谎称了不过是茶。
他到底为什么要留在这种地方。
不甘心,可是没办法,他永远都逃不开了。
楚攸宁的字迹一如既往得好看又有力,看着字迹就可以想到他这个人,只是那语气,仿佛带着几分让人难以置信的愤怒,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情况下才会写下这种东西:“我们之间,你真的觉得,不见了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吗?”
他笑了,于是提了笔:“那就约战吧,正虞山巅。”
既然如今莫道桑不在了,那些人又没有参战的心思,就让他看看,他们两个,究竟谁才能拿到那个天下第一。
生平头一次离那个位置这么近,他却一点都激动不起来,过往的一切切不停地从那脑海中浮现又暗去,那些血腥的,罪恶的过去,一点点被他翻出来。
像是这样就可以掩盖他那些快要藏不住了的感情,那些拖累人又斩不断的东西。
结果其实并没有什么奇怪的,输在楚攸宁剑下的时候,他看着那个人认真的眉眼,执剑的手,仿佛放下了很多。
有什么执着的东西在一瞬间崩塌了,他笑了起来:“我输了,我答应你,终生不出鸣春涧禁地,你现在是不是很开心。”
楚攸宁面色依旧没有表情,所以让人猜不出他的心思,但秦风想,这个人那么怕他惹祸,应该是满意的吧。
也不知道多久,他在禁地里看着天空数着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那个本该死去的人却忽然出现了,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莫道桑是来接他下黄泉的,毕竟这日子下来,他已经有些不知何年何月。
莫道桑的声音还是那么让人讨厌,他笑着说:“我才不会陪你下黄泉,而且就算我下了黄泉,也不会来接你。”
这样的语气,他才反应过来这人根本没死,看着他身后的温琼华,两人之间那股脉脉的情意,真切得让人嫉妒,只是他又不受控制了,装得漫不经心地说:“恭喜啊。”
莫道桑看着他说:“跟我走吧,其实只要你不惹事,也不必一直待在这里。”然后就对着温琼华点头,而那个楚攸宁的好弟弟居然就真的毫不犹豫地走过来要解开他手上的链子。
他真的要笑了,曾经两个人的位置调换过,他也真的没法子做到像莫道桑这样,这就是他输给他的地方吗?真是荒谬,他开口,声音里是长久干涸带来的沙哑:“我答应了楚攸宁,君子一诺千金。”
“得了吧,别跟我说什么君子,你对我说过的话也没见你这么重视。”
秦风生也不是头一次被他呛了,但还是习惯不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然后就听见莫道桑在那边说:“稍后你兄长要是发现了问起来,你就说是我逼你的,你就不会被你兄长责罚了。”之后似乎又悄悄补了一句什么,他听不见,但看他们的表情就没有心思去听。
莫道桑笑得那样志得意满,说:“放心,楚攸宁打不过我,你跟着我会很安全。”
秦风一点都不想理他。
然后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被他们带进了一个屋子,沐浴用过膳后,他等着他们接下来的安排,他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却不知道为何,自从他们出去之后,一直都没有再回来。
但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也乐得清闲,看着旁边有张床,感觉着肩颈的酸痛,他直接就躺了上去,只是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而他是被一阵莫名的寒气激醒的。
醒来的时候眼前便是那么一张冷峻如冰的脸,两个人互相看着,却谁都没用开口,最后,他匆匆起身,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要解释,他说:“莫兄那边有我一样东西,我去拿回来。”
其实谁都知道他身上根本没带什么东西,却听得楚攸宁依旧平稳地嗯了声。
他不知哪里来的气直接就像往外走,一刻都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
身后又有了声音,从一个地方传来可见说话的人根本就没有动,声音也是不急不缓的,他却一个字都不落地全部可以听到,他说:“这里是我的地方,你以后住在这里。”
完全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借口,他虽然知道这就是楚攸宁的行事风格,还是忍不住急得继续跑了几步。
离开那个院子之后,心还在不受控制地跳着,让他觉得头都有些晕。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想着既然出来是找莫道桑的,就干脆真的去见一下他,问问他到底想怎么样。
只是辛辛苦苦找到了地方,站在院子里听着里面的声音,他实在没办法再前进一步。
有谁冒着酸气的声音在说:“魔教送来的,骏惠你最喜欢这个果子了,要吃吗?”
然后是盘子被放在桌子上的声音,莫道桑笑得声音都在荡:“靠我的功力才能拿到的果子,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然后最先那个声音立刻就再寻不见了之前的冷意:“嗯,是没有。”
“令仪,来,尝一尝,是不是很好吃。”
秦风忽然想虽然他现在浮生教是回不去了,但禁地其实也很不错的啊,到底为什么要把他放出来。
他要去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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