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手紧紧拢着肩膀上的遮蔽着裸露双肩的开衫,根本就意识不到这样的掩饰比直白的裸露更加让人心痒难忍。
那或可叫做——欲拒还迎。
文晴懂。
但她也不懂。
不懂的是,一周没见,何以上官婉儿会以这样一种姿态面对自己?
她之前不是凛然不可侵犯的吗?她之前不是还因为自己的冒犯而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吗?她不是声称爱着并且只爱李令月吗?
这会儿又是娇羞又像是委屈得快哭了的样子,是怎么个节奏?
文晴一时想不明白,更清楚自己抗拒不了这样的上官橙。她深知,此情此景,上官橙只要稍稍勾一勾手指,自己就会扛不住全线崩溃。
但是,她不能这么做。这些天来,每当她思念上官婉儿思念得无法自拔的时候,都会自责,都会提醒自己灵魂不知所踪的上官橙正在天上看着自己呢。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跟占了上官橙身体的上官婉儿搅到一起。
强自收敛心神,文晴绷着一张脸,在口袋里摸索一阵,又把掌心在上官橙面前摊开:“你的东西,掉在地上了。”
修长白皙的指间,躺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牌。
☆、第100章 饮鸩止渴
“你的东西,掉在地上了。”文晴面无表情地把掌心的玉牌伸到上官橙面前。
上官橙一滞,下意识地接口道:“……不是我的。”
那是你自己的,你知道吗?她深深地凝着文晴。
文晴冷笑:“你是想说是李月薇的吗?还是李令月的?”
上官橙沉默。
这块玉牌的主人,从太平到李隆基,再到李月薇,俱都没得善终,这还不包括历史上那些不为人知的拥有者。加之前几天那个太平被玉牌吊死的恶梦,上官橙总觉得瘆得慌。可她又舍不得不把它放在身边,至少睹物思人,时刻能看到、摩挲到这块玉牌,对她那颗思念而不得的心亦是一种安慰。上官橙甚至想着,哪怕文晴知道她自己是太平,也不要把这块玉牌给她。她怕,怕给文晴带来任何不祥的意头。
见对方不语,文晴以为上官橙理屈词穷了,又冷笑:“李月薇对你可真好,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给了你……”
她说着,捻着那块玉牌把玩,“这东西要是卖了,也能值不少银子吧?呵呵,李月薇怎么不留着将来破产没钱磕|粉的时候换钱用?看来她是真爱你,上官大人魅力非凡啊……”
“不是!她不是!”上官橙再也听不下去文晴的奚落。
她对李月薇没有情,可她始终觉得李月薇很可怜,尤其是在知道其身患绝症之后。对于这样一个人,上官橙的道德观不允许文晴奚落。只是出于道德感,无关感情。
就算是涉及感情,那也是源于对文晴的担心。上官婉儿是古代人,对于“举头三尺有神明”自有她的信奉,她实不愿文晴因为憎恨李月薇而遭了上天的报应
文晴冰着一张脸,凉凉地瞧着她急切的样子,突然自嘲一笑:“她不是什么?上官大人想替她辩白什么?想不到你们都情深至此了?既然这么情深,她怎么不来陪你?哈……别告诉我李月薇知道你是谁,然后被吓跑了!还是,她知道她爱上了她老祖宗的女人,怂了?”
一番话使得上官橙涨红了脸,心里又痛又气。
咬着嘴唇,看着文晴那双充满了不屑与愤恨的大眼,上官橙忍不住冲口而出:“我们都误会李月薇了!她根本不是什么瘾|君子。她得了r-u腺癌!r-u腺癌你懂吗?绝症!晚期!没几天活头儿了!而且,她也不是月的后人,她是李隆基的后人!”
文晴怔住了。上官橙的话里面的信息量太大,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上官橙痛苦地看着她:“为什么不告诉我李月薇和你的关系?”
“告诉你又如何?不告诉你又如何?”文晴睨着她,“你不都照样替她打抱不平吗?”
上官橙气结,心道这母女俩还真是气人的方式都如出一辙。
文澜当日被质问是否认识玉牌的时候,就鼻孔朝天地声称:“认识又如何?不认识又如何?”如今,眼前这位也来这么一出。
两个人无语对视。文晴受不了上官橙眼中复杂的情绪,心里先软了,上前一步,抓过她的手,把玉牌按在她的掌心:“收好你自己的东西……”
抿了抿嘴唇,又道:“被别人捡去,可就没我这么好心还给你了。”
说罢,抬腿就要离开。
“文晴!”上官橙好怕她就这么走了。
文晴停住脚步,偏过头:“还有事吗?”
上官橙盯着她脑后的发旋,心中气苦,强自克制着抱紧她的冲动:“为何……你为何来此……饰演、饰演太平?”
文晴皱眉,想不到上官橙会有这么一问,她实在不愿意卑微地道出自己克制不住的思念,忽然无所谓地一笑:“听说你来演上官婉儿啊,我挺想见识见识真正的上官婉儿是什么样的。你知道的,我最喜欢的古人就是……”
没等说完,文晴生生地闭嘴,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暗骂自己嘴皮子怎么这么溜?不可以这么没立场。眼前这人就是上官婉儿本尊,她怎么能当着她的面说喜欢她?太卑微了……
上官橙已经听懂了,涩涩地想:是不是因为前世残存的意识,你才会这么……喜欢我?
脸上一红,上官橙微垂着头遮掩着,声音也轻了:“你不是早就见识过我什么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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