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是鬼,叫人查个清楚便知。”祁诩天对刘易吩咐了一句。麻烦未处理干净,仍是麻烦。
莹然在旁,垂首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对祁溟月问道:“殿下当日所见,连朔可是对身上之伤无甚大的反应?”被殿下先前那句话提醒,她想起了另一个可能。
“失去一眼,也不见他如何,痛楚虽在,流出的血却会越来越少,那日旎狐穿胸,他犹能往前迈步,不论是否身死,那反应也绝对与常人的不同。”思索着当日连朔的举动,祁溟月知莹然这么问,定是有她的理由。
莹然脸上惊疑与恐惧之色已渐渐淡去,听了祁溟月的话,便蹙起了眉。师从医毒伊家,让她对世上毒物知道不少,自殿下中了连心蛊毒之后,她便又寻了不少关于蛊毒的医书,加之原先所学,对而今连朔诡异的死状与常人不及的生命力,她已有了一种猜测。
“莹然想到了何事?莫非你以为连朔未死?”见莹然面上神色,祁溟月这么问道。由原先的恐惧到了眼下的慎重,莹然并不是遇事慌乱之人,会有这般神情,定然是想到了什么。
莹然抬起了头,沉思着说道:“殿下先前所言,失去了头颅仍能活着的便不是人了,这话倒是提醒了奴婢,以而今情况看来,若那侍女真是被御花园内黑影所杀,那黑影又确是连朔的话,那……”
神情间又多了几分凝重,莹然继续说道:“那便已不是人了,只是活尸而已。”说道活尸二字,莹然还是透出了些许惧色。
“何谓活尸?”祁诩天在旁挑了挑眉,依照连朔对溟月的恨意执念,不知成了这活尸,会否仍是针对溟儿。
“已死之人,失去自我意志之后,尸身犹能活动,如同活着一般,便是活尸。某种意义上来说,连朔确是已死。”莹然这么解释着,一旁的红袖听了早已悚然色变,紧张的抓住了莹然的衣袖,“已死之人为何还会杀人?那御花园中的黑影若真是他,岂不只是一具会走动的尸体罢了,那他又如何伤人呢?”
莹然苦笑,对着红袖摇了摇头,“所谓活尸,不只是会走动,虽失去了思考之能,但对近身之物,仍是会攻击的。”
“没了脑袋,仍能杀人吗?他如何视物?”想到宫里有这么一个古怪的死尸,红袖不得不紧张。
“已死之人,成为活尸,莫非又是蛊毒作祟,想是他身上的蛊毒与寻常的有异?”祁溟月听到此处,想起了安炀那幕后擅蛊之人,思及连朔当日之状,仍觉古怪,似乎总有何处有些不对劲。
“殿下说的不错,蛊毒可取人x_i,ng命,却也可控制人的行为,也许活着之时不易,死后却会被体内蛊毒所控,当年殿下身中连心,虽也少见,却与连朔身上可能有的那种全然不同。”莹然整理着脑海中的思绪,猜测着说道:“奴婢以为,连朔定是服了何物,引发了体内的蛊毒,使其改变了体质,故而才会成了那毫无活人生气的模样。”
连朔确实在起初并未显出异状,而后才在赤熙殿中显出了古怪之处,同先前所见过的那些灰衣人一样,状如傀儡,全是死气,只是比起他们来,连朔更特殊了一些……
祁溟月沉吟着,听到祁诩天说道:“那日他吐出的血液之中,便存着那种蛊毒所带的毒物了,幸而溟儿未曾沾上。”
在祁溟月身旁抚着他的发,祁诩天垂首望着掌下如夜色一般的发丝,眼中全是温柔,不论连朔如何,只要溟儿无事便好。
祁溟月站起身来,回视身旁之人,露出了些笑意,“也幸好,他不是冲着父皇而来。”虽然是被父皇所幸,但连朔似乎对他更多了些嫉妒怨恨,对此,他倒是并不介意。
注视着眼前的两人,红袖和莹然都 有些担心,陛下与殿下之间,容不下他人,但总有些麻烦环绕,也许是身为一国之君与太子不得不面对的事,却让她们旁观的两人,总是有些放心不下。
“陛下与殿下千万小心,若连朔真如奴婢所猜测,成了活尸,他体内定有特殊的蛊虫,控着他昼伏夜出,难以被人察觉,眼下他早已是失去了神志的,不可以常理论之。”莹然此时有些后悔,未曾在当年从师之时多去了解些蛊毒,同安炀那可随意驱蛊将人变作如此模样的人相比,她所知的简直派不上丝毫用处。
“既然是失去了神志,便不该再有其他举动,若已是行尸走r_ou_,对过往种种该已忘却了才是,莹然不必担心。”祁溟月这么说着,略微勾起了唇,如若真如莹然所言,也不是什么麻烦之事,砍去手足之后,不论被何种蛊虫所控制,失去了行动之力,还能如何。
“那死去的侍女可有何特别之处?”祁诩天对刘易问道。
“只是那晚当值而已,并无其他特别,但其死状甚惨,也与连朔十分相似,已有 不少人见了,当时便有人说是连朔前来索命。”刘易想起御花园中,众人见了那具尸体之后露出的神情,全是惊骇之色,往后宫里定又会有不少传言了。
祁诩天点了点头,微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色,“那便看好御花园,他处也加强守备,不论是人是鬼,是生是死,只要出现,便总有人会瞧见,朕要知道,此事是否真是那所谓的活尸所为。”
刘易称是退下,红袖和莹然瞧了瞧两人,也放下了手头做的事,陛下这回早朝不多久便回来了,想是有事欲殿下要言,陛下与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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