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透过看护室前的大玻璃窗注视着里面的动静。
「唔……」我摇了摇头,企图把在脑海中盘旋的古怪念头抛弃,「他不但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病人啊!」我暗自提醒着自己。
「咳、咳~」我先发出了声音。
对方回过了头,清秀的脸孔上布满了紫红色的淤痕,有的甚至还带着血痕,这明显是遭人殴打后遗留下来的「罪证」。
「医生……」他望了望我,如果不是他的口型告诉我他在说什么,否则真的是很难听见他那微弱的声音。
黑色的大眼睛凝视着我,那急切而又悲哀的眼神宛如两道利剑刺入我的心脏,胸口不禁抽疼起来。
「你是……」我无法忽略他的存在,「布莱尔先生什么人?」他的眼神在冥冥之中诉说着什么。
「我是他……」他顿了顿,歪着脑袋思索了一番,似乎在寻找着词语表达他内心的言语,「他的……恋人。」
我没有惊讶,好像一切都是预料中的事情,同时也没有意识到同x_i,ng情人之间的怪异感,即使是在如今的年代,同x_i,ng之爱始终被人们所唾弃。
「是嘛!」我点了点头。
「他、他怎么样?」焦虑浮现在他的容颜上。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陈述着事实,「他命大,子弹离他的心脏只有两厘米,不过……」我若有所思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什么?!」担忧再次浮现。
「失血过多造成脑部缺氧,以至于损伤到了脑组织。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的运气了。」事实往往残酷而又冰冷。
「是这样啊!」他暗自低喃着,白皙而又充满骨感的手指紧紧地抓着上衣的胸襟,似乎唯有如此才能够抑制住椎心的刺痛,逐渐惨白的脸颊将紫红色的淤痕更为醒目。
他再次望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图斯坦特。
「我什么时候能进去看他?」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接着问道。
「估计现在还不能吧!」我转身打开了看护室的房门,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医生。」早已准备妥当的护士小姐在看护室内等待着我。
我走到病床前,望向躺着的庞大躯体,在在我眼中他犹如已经死去的尸体。
按照惯例我替他做了检查,询问了护士小姐关于病人的情况,然而那玻璃窗外两道灼热的视线却无法不去在意。
他始终站在那里,静静地注视着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早点醒过来吧!」我望着处于昏睡之中的病人--深褐色的头发覆盖在略显苍白的额前,硬挺的五官透露着智慧的光晕。
这是我从医以来第一次这样关心一位病人。繁重的工作,痛苦的哭泣,还有那在眼前宛如游戏般穿梭着生与死的交替,这些都让我对死亡产生了麻木。
瘦弱的身躯依旧伫立在那里,似乎永不知疲倦地望着躺在病床上的活死人。
「过几天我会想办法让你进去看他。」我不知道为什么在离开看护室的时候要对他说这些,可是当那呈现在脸上的甜美笑容却让人震撼。
「谢谢!」那笑容中透露着一丝丝的哀鸣,纤细的手指紧紧贴着自己身前那巨大玻璃窗。
我懦弱地逃走了,宛如惊惶失措的孩童。
慌乱的脚步声在夜晚那寂静的走廊上回荡,空洞而又哀凉。
(中)
流言蜚语总是无孔不入,即使是在救死扶伤的医院之内也是如此。
关于那神秘病人的传说骇人听闻,医院天天都要抵挡住外界的干扰,尤其是那些蜂拥而至的媒体。
一个是英国贵族兼富豪--图斯坦特·布莱尔·冯·德罗,而另一个则是年轻有为的知名作家--裘德·杨,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仅暧昧叵测,而且他们还同时卷入一场警察绑架人质并故意伤人而后又畏罪自杀的案件之中。这其中的每一件都足以让媒体从中炒作,又更何况是当所有的炒作元素通通结合在一起的时候。
如果不是图斯坦特那身后的庞大背景,这件足以震撼全美国的案件决不会是以几张大报的头版头条而终结。
「怎么了?」多德手拿着一杯咖啡向我走来,脸上始终挂着亲切的微笑。
「没什么!」我揉捏了一下紧锁的眉头,以此来赶走疲劳和心烦,「那个裘德·杨怎么样?」当我知道那个美籍华人就是裘德·杨,而且非常凑巧的是,多德就是他的主治医生,便很早就想来询问他的情况了。
「咦?怎么?我们伟大而又冷酷的沙伦医生开始关心其他医生的病人啦?」口吻中略带嘲讽--这也就是我不愿询问他的原因。
「我只是好奇罢了!」我朝他翻了翻白眼。
「他还行吧!那个警察也真够狠心的,活活把他的脚踝给弄折了,而且身上和脸上都被打的遍体鳞伤,惨不忍睹。」说着说着,多德的正义感似乎被唤醒了一般,蓝色的眼眸跳动着红色的怒火。
「是这样啊!」我脑海中闪现着每天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走向看护室,静静地观望着图斯坦特的病情。没有言语,更没有回应,一天天地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沙伦,你没事吧?」又是那刺目的眼神,充满了关切和一丝异样的闪烁--那是我不曾一次所回避的东西。
「啊,你替我告诉他一声,晚上我会安排他和图斯坦特见一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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