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半吊子别有那么多问题,”但关于童果和百子归前世的种种,他虽是知道,但前世之缘现在说来也并不合适,于是懒散地打了个哈欠,盘腿而坐,“你跟个在门外等着自家媳妇生产的男人似的。”
“你……”童果被苏弥的比喻气得炸毛,但还是乖乖闭了嘴,毕竟他也知道这一次自己欠了苏弥一个大人情。
石屿坐在了童果身边,石屿也知关于前世之事,别人多言确实不一定是好事,于是抿了抿嘴,轻声道:
“你相信他是爱你的,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虽然童果倒也没有刻意隐瞒过他和百子归的情感,但也没有那么明确的说过这些,听到石屿这般直白的话,童果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下脸。
“我……我没有害怕……”童果有些别扭地扭过脸。
石屿点了点头,压了压童果些许翘起的头发:
“恩,别担心。”
童果低下头,捏着自己的手指,原本惴惴不安的心,似乎真的稍稍安稳些。
直到天完全黑了下去,忽然屋内传来了“咚”的一声,童果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冲了进去。
看到百子归似是还有些恍惚地跌坐在地上,童果直接扑了上去,却因为害怕压到百子归的伤口,而稍稍隔了一点距离,只是握着百子归的肩。
一个下午都静静坐在那边等着的童果,这时候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
百子归看到童果,又看到站在门口的苏弥和石屿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伸手搂住童果的头,温柔地摸了摸:
“没事了,没事了,我这不是在这呢吗。”
结果童果哭得更凶了。
百子归稍稍叹了口气,眼中有了某些以往没有的神色,似是带着些愧疚也似是带着些难言的漫长隐忍。
石屿推了下苏弥,两人把门关上,给屋中二人一些空间,又坐回了院中。
苏弥点上烟,抬起头,竟又是满月之时了。
石屿看了看关起的门,抿了下嘴:
“百子归是不是看到前世了。”
苏弥吐出一口烟,嘴角带了一点笑:
“你怎么知道?”
“感觉很像。”石屿看到百子归那个眼神,他虽是不知上一世他魂飞魄散后百子归和童果又发生过什么。
可那一眼,就像是他那日醒来时那般,一梦千年,虽不至于漫长得难熬,可却也觉心中些什么不曾有的情感。
苏弥知道石屿所说的“很像”是什么意思,他吸进去一口烟,握起石屿的手,看向稍远的地方,这也曾是他和石屿所遇所知所伴的地方。
纵然青山不在,春日芳菲也落了一片荒芜,错过的时光数起来似是有些久了,可是——
“最是怕得大梦一场,却最是愿梦里识故人,失于口或未曾言,幸而再见于一寸方土。”
烛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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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晌, 百子归从屋内打开门,又轻轻掩上,而后走到院中。
“童果睡下了?”石屿看到百子归单独出来,轻声问道。
“他这两日怕是也没合眼,先让他睡下了,”百子归稍加解释道,又看向苏弥和石屿,“我百子归欠你们二位的, 这次又要多加上一件了。”
“前世之事你也是兑现了承诺,且你百家几百年来无人登仙也算是抵了,”苏弥吐出一口烟,“那些黑袍人你知道是谁么?”
苏弥确实怨过百家,但现在想来, 前世之事所牵涉的绝不只是一个引火食人的窫窳, 而百家可能也只不过是其中被利用的一部分。
况且百子归前世的后半生确实是竭尽全力寻了可代替石屿之物, 也算是兑现了承诺。而当下,石屿正站在他的身侧,与他执手,比起前世种种,苏弥想留住和护佑的更是当下的日子。
“那些人确实不是凡人,但却也不似化形之妖, ”百子归稍稍皱了下眉头, “与他们交手时,他们似乎也并不敢硬抢夺封印窫窳之罐, 也正是这样,我才有机会带着那个罐子跑到这里。”
“他们出现的十分突然,待我们的人发现他们时,那些人就直接发起了攻势,也并未有何言语。”
“但是我在跑向这个院落时,后面有两个黑袍之人追过来,我隐约听到他们提到尊主复活之类的,不过那时我已经有些意识恍惚,其他的也并不是听得太清。”
“我在想,是不是前一世窫窳本就是有些手下,现在时机到了,想复活他?”
百子归前一世找到可替代石屿的九物之后,因又发生了种种之事,将自己那一世所剩的全部命数都用以加护这个罐子了。
而这一世,他也是通过这次之事,才有机会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这个罐子。
在他回到禁室昏迷之时,许是镇墓罐上前一世他所耗之命数与他有所感应,不仅使他的伤势有所缓和,而且他在朦胧间竟有了前世的记忆。
虽这一世他一直与童果在一起,但当他从前世之梦中醒来,看到童果时还是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和难忍的愧疚之情。
“他们口中的尊主应是另有其人,那些人也去了象蛇的住所想抢他所穿之衣,被我阻止后临走说了一些话,”苏弥想到他们在象蛇那一晚,那个人临走之前所说之言,“不知为何他们的主人竟对我的事也知晓得很清,我总觉得怕是和仙界有些关系。”
“我前一世的所闻所查,已几近都写在了那个册子之上,不过在凡间所闻,终究不过是凶兽纵火食人。”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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