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個很低調,我就這樣在雲門生活了十二年,熬成外表十六歲的少年,傅時海這才讓夕橙拿了本心法給我練,是部真正的入門心法。夕橙說這種大門派的心法一練下去,幾乎不怎麼老的,我擔心會像天山童姥一樣長不大,擱了好一陣子不敢碰,夕橙後來就笑我,他說沒那麼誇張,練了之後還是會隨情況變化,通常都是維持在一個人最巔峰期的樣子。
除非我巔峰期是嬰兒期,否則我再怎樣練都不可能返老還童的,這話一聽我才安心修練。後來我又問他們關於各種修煉的問題,夕橙笑到肚子疼,還找松竹梅分享我這個大笑話。
我之前看了不少修真的書,書裡不都寫著幾個修行會遇到的階段嗎?就是煉氣期、築基期、金丹期、元嬰期、分神或化神期……等等。
然後我就被他們狠狠的恥笑了一番。越篁甚至說我是個奇葩,是個天才,哪兒想的名詞,還取得很巧妙。我真想扯髮吶喊:「不是我取的,不是都要這樣嗎?」
虧我一開始還認真問夕橙師兄:「師兄啊,我這樣是不是連煉氣期都不到?」
他還問我啥是煉氣期,我就把修真小說看的那套給他解釋一下。看來這世界沒有這種事,我太自以為了。
十六歲的我,在雲門還有點遺憾,因為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劍,唯獨我沒有。傅時海有天叫我去,我以為是對我訓話,結果他跟我說:「你想要劍?」
「是。」
「不可能的。那個人說了,你不必使劍。你在雲門過得很好,也不必使劍。」
我很不高興,他指的那個人應該是顧桑,他做什麼不讓我碰劍?傅時海又道:「他說你不必使劍,但沒說別的不行。」
傅時海算有點良心,暗示我鑽漏洞,我就挑了別的武器來修煉。我練的是很少人感興趣的弓箭,雲門如此大的門派卻沒有一個弓道場,足見它有多不受重視。甚至其他門派也沒有,弓箭和弓道服都是我拖夕橙師兄幫忙找來的。
沒弓道場,我就在野外自己找個地方練,靈氣高的地方搶手,那我就挑了沒啥靈氣的地方,不僅接近人間,也沒什麼閒雜人等。
我是很想知道自己身世,這些年用自己的方式調查過,但是知道的線索僅能推敲出我跟月白的親子關係。雲門空的宮位,其實曾經是月白的位置,月白和秦掠鴻皆是羽族人,他和龍女相戀成婚,不過異種相戀是誕不下子嗣的,於是夫妻倆就暗中向妖魔求來禁藥,懷下了我。
一般人最多只跟夕橙一樣知道月白他們跟妖魔有往來,並不曉得是服了藥懷下我,真相恐怕只有我、顧桑和某些人曉得吧。
此外天界的人一般都對獸族有歧視,羽族、水族也在受歧視之列,天人自己也有各自的族群,是最一般的存在,但修煉成仙就高人一等了。
「麻煩死了。」我把相當於天界風土誌的厚書闔上,枕在它上頭吁氣。研究這麼多,為的只是能避開麻煩,但避開麻煩之前的準備工作很麻煩啦。
活著真是一件麻煩事。我想到這裡咋舌失笑,突然又豁然開朗,坦然的摸魚打混。
我躺在草地間,周圍長了不少黃色可愛的蔓生花,粉色的姬蔓蕎麥,這兩種小花我恰好認識,前一個是從前在醫院外頭見過的,後一個是我養過的雜草盆栽。都是雜草類的小東西。
附近樹林吹來微風,直上緩坡,我舒展四肢愜意得不得了,驀然聽見坡下水邊有動靜,迅速且靈活的翻身趴伏在草間藏匿自己,好像下面來了別人。
好奇心使然,我小心翼翼往下摸過去,下方溪水邊果然出現兩個男人,一個我立刻認出來,正是秦師父秦掠鴻,他有嚴重的種族歧視,以身為羽族為傲,而且非常不屑我娘月白。
另一個男子比秦掠鴻生得更年輕俊俏,英氣挺拔,側身對著我的方向,一派桀驁不馴的樣子望著前方。
我擔心秦師父發現我,把姿態壓得更低,整個人貼著草地,幾乎吃土。幸好他們沒留心我,這塊地方基本上連蚊子都不屑來。天界的蚊子也吸血,順便吸靈氣,還超級毒,叮一個包腫十天,被打死的話還會損自己的修為,因為牠們只是進行生態行為,牠們卻會賺到機會重新輪迴,所以當天界的蚊子多划算!
但是我不會想穿越成蚊子就是了。被拍死還是很衝擊的,那陰影大概會留到我轉世後。
分神了會兒,我細聽他們談話,想說能否挖點八卦回去給夕橙寫,凝神朝那個有點似曾相識的青年看去。青年眉目清俊,負手於身後,披了件深藏青色的袍子,頭髮一絲不茍挽好收在深色帽子裡。
乍看就是比天人帥又有個x_i,ng的傢伙,天界人人皆美,可是大家都沒啥個x_i,ng,和諧到讓我生膩,我有時會很中二的希望大魔王降臨把天界攪得亂七八糟,我這樣的小子就可以跟夕橙他們看好戲。
就是危恐天下不亂吧我。唉。
秦掠鴻對那青年的態度令我很驚嚇。是驚嚇,因為他一向高高在上,對任何人,包括對傅時海都有點頤指氣使,可是秦掠鴻竟然對那青年放低姿態,和顏悅色,他對青年說:「最近顧雲柢太常派你出去辦事,你也不捎信息回來,可想煞我了。」
「我就是怕你太想我才連信都不捎啊。」青年一臉不耐煩的敷衍秦掠鴻,一手擦了擦鼻子,看都不看秦掠鴻一眼。
秦掠鴻拉起青年的手,青年沒甩開,他給了青年一包東西,然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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