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弥补的心态好好爱他,挥别年少的轻狂和伤害。
我却只是给他伤害。
赶到的时候,舒仍然在er留观。
饮了好多酒,半夜独自潜水,被救援人员找到的时候已在海底昏迷。
我在医院的走廊里坐了整夜。
舒在两周之后醒来。能够醒过来已经是奇迹,但是全身都不能动,没有知觉。
早晨去医院探视,舒带着颈托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脸容苍白如若透明,对我微笑,说:“我喜欢麝香百合。”
因为c-h-a气管因而喉咙是沙哑的。
舒连面包都无法下咽,每日三餐只是稀饭,他最爱咖啡,却只好咖啡也戒掉。
我推着他去草坪散步,他已经那么轻,几乎一手就可以抱起来,一张脸却愈加玲珑j-i,ng致,比我初遇他的时候更美。
我说,“舒,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舒在看夕阳,不回头,其时还无法回头,但是语气随意淡然,像未曾有过什么。
因为并无有效的治疗方法,便又转回到大溪地休养,每日只是简单重复的康复练习。
问了很多医生,差不多同样的回答。
或许下个月奇迹便出现,或许永远不能。
舒早已与家人断绝来往。他那样倔强,但我知道他其实很怕孤单,夜里喜欢将脊背紧贴在我怀里,脸埋在我的手掌,熟睡如婴儿。但我稍动,他便醒来。
只是我听着远处的海潮,无法入睡。
无时无刻,无法不想到因因。
想到便如有千根刺,刺入心里。
我用另一只手攥紧枕头别针,攥得针尖刺入手心,这样的疼,才会好过一点。
我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错觉怀中人是因因;又不断的梦到,在人群之中找到因因,奔过去紧紧抱住他,转眼,抱住的却变成舒扬。
这种情形之下,舒却慢慢好转。因手术而剪短的发,也已经蓄得和从前一样长。
他可以开始走了,忽然平静的问我,“因因呢?”
已是一年之后。
但我没想到舒这样轻易便答应,和我回来见肖飞扬。
在肖的客厅里等他回来。
初期还有联络,因此肖飞扬已经知道舒的潜水事故,只是那时舒不想见他,他也不敢贸然出现。之后虽然断了联系,但我知他一直在照顾因因。
才知肖公子并不是传说中亦黑亦白的荒唐少爷,他是一个可以当作朋友的人。
肖飞扬的第一句话,是问舒,“终于死心了?”
我以为舒并不会开口,他却淡淡一句,“人都死了一次,更何况心。”
我唯有低头。
三人便默坐,不是不尴尬。
“因因呢?”我不知为何忽然感到惧怕,问出之后,心跳也似乎短暂停止。
“因因…… 你这么久才来,因因已经等到绝望,他一直要走,我不答应。不过刚刚管家对我说,今早因因趁我不在,悄悄离开了。”
“你现在去,或者还可以追得到……”
后面肖飞扬还说了些什么,我已经听不到,清醒时我已驾着车在街上。
人车如潮,忽然想起,今天好像什么节日。
放慢车速,沿着路边慢慢寻找。
阳光十分炽烈,不知为何我却想起车祸那晚。
也是这样,心脏蜷紧,似要崩溃,再也无法抑制的渴望着拥抱因因。
渴望着拥抱那个瘦伶伶的温顺的身体,在怀里揉搓他亲吻他,再也不要放手。
生命何其短,爱情何其简单,为何我和因因,要走这么久,这么艰难。
原来我的命运,早已被铭刻,早已不自由。
终于,在十字路口,我看到了因因。
站在车流中央的,茫然无措的瘦小身影。
没有车停下来让他经过。
阳光下的影子如此单薄而孤单。
我把车停在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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