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兄弟原本约好,溪羽和紫宵劫囚场,离曜去见父王,最好是能带上父王,与几人一同逃亡。城门一片混乱,溪羽没见着父王,心里已猜到离曜功亏一篑。
只是此时听来,似乎另有隐情?
“曜儿,父王那边,可是有什麽变故?”
离曜垂下脸,薄薄的唇抿了会,半响,才道:“父王这次……真的死了。”
“什麽?”
将当时的情形说了遍,离曜皱眉道:“父王嘴上说着恨,却要与天帝同死,哥哥你说父王这是,这是怎麽想的?”
“父王担心单以你的能力,杀不了天帝,才会用这同归於尽的法子吧。”
“可实际上我动手之前,父王已和天帝打了一场,两人都身受重伤,父王这才叫我代他动手。最後那一剑,就算杀不死天帝,重创他绝不在话下。可是父王冲了过来……”离曜轻轻眯起眼,“他冲过来了,我知道的,他想和天帝死在一起。哥哥……”言辞忽然变得激烈,“你为什麽从不告诉我,母後不是我母後,父王才是生我之人,而我另一个父亲……是妖王?”
见溪羽被他质问得说不出话来,离曜也意识到自己是在无理取闹,这等秘辛,岂是随便说得的。离曜本欲转移话题,溪羽却低声开了口:“一直没告诉你,除了父王不许,更重要的是……妖王并不喜你。”
“又没见过,何来不喜之说?”
“父王那x_i,ng子,你也知道,看上了谁,便是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我……”难道是父王强来的?一联想到父王霸道的本x_i,ng,再看溪羽脸色,离曜立刻明白自己不幸猜中。“原来如此,”恍惚地看向地上躺着的重桓身体,“以後见着妖界之人,一定要有多远离多远。”
“嗯……”溪羽应了声,“天帝既已死,五界形势又将大变,洛宸一定会大力追踪我们,毕竟,他可以不抓回你,却一定要抓回妖二皇子。”
“但另一方面,妖王定然在天界布有不少暗桩,准备接应我们。”离曜拧起眉,“也就是说,我们不但要应付洛宸的追兵,还要躲着接应之人。”
“曜儿,怕了吗?”
离曜摇摇头,目中一片坦然,“有哥哥陪着,我怕什麽?”
两兄弟又说了会话,都是疲乏得不行,一方面是身体上的,另一方面则是心理上。离曜既盼望紫宵快点苏醒,又深觉愧对重桓,只得轻轻握着溪羽的手,像恨不能从哥哥那边多汲取些力量。
溪羽的头靠着他的肩,似是已经昏睡过去,离曜凑过去刚要啄啄那两片毫无血色的唇,腹部猛然一阵锥心的痛。
“捆妖锁”虽然还在身上,但没有月华在近处念咒,并不会发作,那麽是那个孩子……出了意外?之前一番打斗,绝无可能护胎儿周全,更何况离曜从未想过要护它!
疼痛排山倒海而来,离曜先喘息着帮溪羽躺平,再寻了个较远的角落蜷起身子,打算强忍过去。然而事与愿违,本以为的一时之痛竟是绵绵无休,离曜x_i,ng子再坚忍也低低呻吟起来,“哥,大哥……”
眼睑被汗水打s-hi,睁眼极为困难,视线里仿佛蒙着一层雾,犹如陷入梦境,可那疼痛又是如此真切,几乎要将他击垮。呻吟越来越大,离曜一直在叫溪羽,溪羽却动也未动,心里一阵着急,摸索着捡起粒石子,想要朝溪羽扔过去,手忽然被按住。
“哥哥……”眼前模糊的人影蹲了下来,“你怎麽了?”
“宵儿?什、什麽时候醒的?”来不及与弟弟叙生离死别之情,离曜猛地抓住他,“去,去看看溪羽。”
“有事的是你!”
离曜摇摇头,使劲睁大眼,发现依然看不清面前人模样,只得作罢,一手撑地一手搂着紫宵胳膊,刚要站起来,双腿陡然一软。
幸好紫宵眼疾手快,否则他非摔在地上不可。
“溪羽没事,他只是睡着了,哥哥,你别担心。”
“睡、睡着了麽。”离曜恍惚地呢喃了两句,“那重桓……”
“重桓在我体内,我能感受到他。”紫宵皱着眉,声音带着颤音,“我和他都很好,我们都很好。可是哥哥……你怎麽这样?是哪里不舒服吗?你告诉我啊。”
“肚、肚子很痛。”离曜苦笑,“可能是胎儿受了损伤,正在闹腾。”
紫宵神情一变,离曜双眼无神,说话的方向,也没有对着他,“哥哥,你眼睛……?”
“暂时……看不见。”
离曜说得轻巧,紫宵却是瞬间红了眼眶,“没事。可能是痛狠了,应该过会就能好,如果好不了,紫宵就陪着哥哥一辈子,当哥哥一辈子的眼睛。”
“说要陪我一辈子,死的时候却那麽干脆。”离曜勉强笑了笑,“还那样埋怨我,也不怕我内疚?”
“我只是想哥哥记着我而已。”紫宵嘟嚷了两句,仔细扶离曜重新坐下,“天快亮了,哥哥你再休息会,我守着你。”
尖锐的疼痛渐渐消散,离曜折腾了大半宿,终於沈沈睡了过去,重新睁眼时,刺目的阳光s,he在眼周,晕出斑驳的光圈,竖起五指在眼前晃了晃,能看清後方松了口气,还以为……会瞎掉。
见他醒来溪羽和紫宵同时凑过来,溪羽担忧地抓过他手腕把脉,眉毛一直死死拧着。
不待溪羽开口,离曜已经道:“不管怎样,总要上路。”
“这孩子……”溪羽欲言又止。
离曜别开脸,“死在里面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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