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过年,从这个寂静的角落走出去,夜晚街边小吃特有的味道就飘过来。顾疏看着他,眉宇间有点晃神,带着静寂安宁的美好。
殷朝暮笑笑,走过去签了他的手:“发什么呆?”
顾疏牵着他,目光很认真地看。
“还没有祝贺我赢下何玉成那小子呢。”殷朝暮换了个话题,总觉得顾疏对待自己得病的事,心态之沉重,远超过自己预估。
“是,我的暮生终于从小少爷向负责任的男人转变了。”顾疏轻笑,顺着他心意转了话题,逗他开心。
“不好意思,但我早就成年了,谢谢。”
“是是是,殷大少现在是殷先生了。”顾疏的笑容还是很软,也很温柔,狭长的眼眉微弯,平常的冷漠都融化在这个暖暖的微笑中。
“所以你赚了。我自己都羡慕你,能靠死缠烂打拐到我这么一个伴侣。”
“自恋的殷大少,真想让你的阿禺瞧瞧你现在这副臭美样儿!”
殷朝暮合身扑到他身上,乱叫道:“阿禺是死哥们儿,你当他不知道?啊不对,哪里自恋了?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顾疏把他抱个满怀,一边继续撩拨:“唔,那就让什么东子什么小维看看,道貌岸然啊殷先生。”
殷朝暮拽着他胳膊,一口隔着衣服咬在了肩膀上,顾疏配合地喊痛,嘴里说:“知道么,我当初第一次见到你时,真被你的审美惊到,一个男孩子,穿的那么讲究……啧。”
“那怎么了?”殷朝暮也知道自己确实有点小臭美,光去大陆就带了n多箱衣服,颜色也花哨得厉害。微红了脸争辩:“谁规定男孩子就不能穿华丽点,我也记得刚认识你那会儿,动不动就是白衬衫、蓝衬衫,那才叫真?自恋好吗!”
顾疏抱住怀里扭来扭去不安分的人,再次揉上那颗脑袋,语气微微惆怅:“嗯,没有说你不好。事实上如果可以选,我真希望你还是几年前那个样子。”
“被你耍的团团转的傻少爷?”
“不,是健健康康的天真少爷,而不是现在你生了病。虽然在一起,但我不知道是不是几年后,是不是到老、到死,都还能像这样抱着你。”
殷朝暮无言以对。如果没有肝源,单靠做手术最多撑个三五年;即便有肝源,移植也成功,仍不好说能不能挨得过十年。上辈子之所以选择那种结局,一个是为了留下大额保险给严叔,另一个原因也在于他察觉到自己的移植肝并不妥当。
他只能干巴巴地说:“没事的,我母亲不是找你了么,没准她已经有了好消息。”
顾疏抹了把脸,振奋j-i,ng神,亲了亲他的眉间,“嗯,严叔说是好消息。”
“是吗?”殷朝暮脸上也露出喜色,“那太好了!明天见了我母亲,回来告诉我啊。”沈倦行事向来避着儿子,何况这回他又是病人,很难得到确切消息,只能从顾疏这里找安慰。
“好。如果是好消息,就一定告诉你。”
临近新年,一束烟花升起在空中,绽放的瞬间点燃了顾疏闪亮闪亮的眼睛。
“暮生,让我再抱抱。”
顾疏一直以来的恐惧,随着时间步步加深,但他却没办法安慰对方,只能微垂着眼帘埋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
“嗯。”
明天带回来的,可一定要是好消息啊。
第123章 牵心带肝(四) …
第二天一早,顾疏就准时候在了殷宅门外,不多会儿,严管事亲自出来请他进去。
一路穿庭过院,最后停在茶室外面。沈倦坐在殷则宁那副巨大的像作下面,脸色比上次见时更显低靡疲倦。顾疏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望着那微阖眼眸的长辈,拿不准对方是否清醒着。
“伯母?”
喊了两声,沈倦仍像睡着一样动也不动,周身环着令人惊悸的沉沉死气。还是严管事上了茶,低唤数声才见到沈倦睁眼。
沉静的双眸在顾疏身上定了几秒,沈倦眼神清澈深邃,半点不像是刚清醒的人。
“你来了。”
顾疏道:“伯母身体看上去不是很好,请您多多保重。”
“无妨。近来有些困乏,叫你看笑话了。”沈倦静静看着他,仍是之前那个眼不容沙的强势夫人,只不过端茶的动作更加慵懒。“小事而已,不必说与暮生听,凭白叫他担心。”
顾疏道:“是。伯母叫我来,似乎是为了暮生的病?”他上次与沈倦闹得极僵,沈倦曾不留情面地驳了“伯母”这个称呼,但今天顾疏连喊两句,都没被喝止,他就知道这里面恐怕还有些个问题。
沈倦看着他摇摇头,长叹一口气,随即指指顾疏身后的椅子。
顾疏坐下,沈倦示意他先用茶,道:“从金寨运来的瓜片,我觉得还不错。你尝尝。”顾疏道:“金寨?大别山么。”他出身贫寒,不通茶理,后来混出头后也曾自学了许多,但豪门大户于细微处的j-i,ng致考究,却是学不来的,只得胡乱应付一句,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的气短。
沈倦目光一闪,也瞧出他那点子可怜的蕴底,不由心中喟叹。从前殷则宁处处优雅、学识渊博,两厢一对比,哪怕晓得儿子绝不可能再找个名媛淑女,却仍看不上顾疏这样的。只是如今……
“今天找你来,为的是什么事,严管事已经透露了些。是吗?”顾疏笑道:“严叔说,对暮生是个好消息。”说完又品了一口茶。他虽说不出一二三四五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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