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抱怨地将车里的冷气关了,一边往前开,一边小声抱怨著问副驾驶座上的病鬼:“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何授烧得满脸通红,难受地把头靠在座位的靠背上,何授难过地用手拼命地捶旁边的车门,闭著眼睛嚷嚷:“我後悔啊,我真是後悔……”
苏陌骂骂咧咧地说:“後悔有鸟用,你他妈住哪儿啊?你再不说我就直接把你扔路边,让你自生自灭去!”
何授脑子烧成一团浆糊,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瞳孔都有点散了,脑门上都是冷汗,光裸的上身不停地颤抖著,烧得迷迷糊糊地喊:“我做错什麽了!欺负人……你们欺负人……”说到这里,何授眼圈一红,居然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苏陌吓了一跳,看何授眨眼之间就哭得一抽一抽的,满脸的眼泪鼻涕,试探地去拍何授的肩膀,何授变本加厉地大哭起来,将苏陌的手狠狠打开。
苏陌当时就生气得下意识甩了何授一巴掌,何授被他扇愣了,呆呆地看著他,眼睛里面的眼泪还没有干,堆在眼睛里,一闪一闪的。苏陌看著何授的脸顷刻之间肿起五条红红的指痕,心里面有些歉疚,看著何授慢慢转过身子,把身体缩成一团,小声地抽泣起来,背上两片骨头一缩一缩地颤抖,心里面就更加地後悔。
心里头知道这个可怜虫已经完完全全烧糊涂了,他除了脾气坏点,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自己也觉得做得过分了一点,他生病了照顾他一次也没什麽好说的。於是牙一咬,车子一转,朝自己家那栋高级住宅开去。一路开得跟飙车似的,在普通公路上开到14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生死时速也演出来了。不过几分锺,就开到停车场,狠狠一踩刹车,把钥匙一转,侧过身子像老鹰捉小j-i一样把何授抓了起来,心里觉得这个男人真是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把他夹在腋下就下了车。
苏陌买的是顶楼,三百多平米的面积,也就草草地装修了一下,没什麽特别的家具,安了一个中央空调和一个能让三个人躺著的浴缸。苏陌在自己的房间天花板上肆意地涂满各式各样的油漆,一道黑,一道红,层层迭迭,看上去有些惨烈的味道,苏陌却只有上床後看著天花板才睡得著。那个侍者叫冯洛,也不是个伺候人的主,却一到晚上就喜欢去酒吧当侍应生。用冯洛的话来说,有了钱,就有了毛病。
苏陌觉得自己画的天花板上,黑色的是天空,红色的是太阳,当时买房的时候顶著一顶报纸折的帽子刷了整整三个小时,自以为画的有多麽积极向上。 他把何授扔到他的床上的时候,何授却指著那墙壁哈哈傻笑,何授说:“一看你就是大坏蛋。”
苏陌气得差点没把何授踢下去。心里却忍著想不能和病人计较。以前这里唯一住过的一个女人在家里留下了各种各样的药,塞满了一个药箱。苏陌翻了很久才把那小箱子翻出来,里面是那个女人留的一张纸条,密密麻麻地写著得了什麽病吃什麽什麽药,什麽什麽药在箱子第几层第几格。苏陌看著那张字条呆了一下,然後把条子拿出来,扔到纸篓里。
苏陌拿了块毛巾把何授脚上的泥沙擦干净,又拿红药水把伤口草草地抹一遍,何授痛得又开始掉眼泪,苏陌少不了吼几句,吼完了再接再厉地给何授吃了几片退烧药,又从浴室里面拿了一块小方巾,蘸了水,盖在何授的额头上,又去冰箱里面找了几块冰,放在方巾上。苏陌那张床很小,只够一个人舒舒服服地躺著,可是床很软,被子也很软,卧具是一整套的米老鼠图案,还是限量珍藏版的床单。何授傻呵呵地笑著,说:“哈!居然还用这种图案的被子。”苏陌把一床一床的被子盖在何授身上,一边盘算著明天要记得把被子床单统统送去干洗,一边皱著眉头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口气冲冲地说:“怎麽著?”
何授迷迷糊糊地闭了眼睛,声音有些嘶哑地说:“没长大。”
苏陌愣了一下,然後去探了探何授额头的温度,发现烧还没有退下来,随口问了一句:“你今天到底去那里干吗?”
何授昏得一塌糊涂,於是顺口就把实话说出来了,“网上说那里是gay吧,我想……去找人过夜。”
何授第二天醒来,觉得头痛欲裂,盖了几层厚厚的被子,热出了一身汗。挣扎著爬起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上,看著疯狂而张扬的天花板壁画,嘴都合不拢了。伸手在脸上捏了一下,似乎有点痛──不是梦?何授疑惑地想著,看到门口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那里,黑色的西装裤,白色的衬衫,何授迷迷糊糊地想:这人长得挺帅的,而且挺眼熟。
何授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那人挺不耐烦地说:“你他妈的不记得我了是不是?”何授想了想,看了看自己露出来的光裸的肌肤,还有一股淡淡的红酒味,终於想起害得自己惨到姥姥家去的那个男人,脸一下子就惨白了。何授很紧张地从床上爬起来,在床边站直,何授说:“对……对不起。我怎麽……怎麽在这里?”苏陌饶有兴味地看著这个一脸惶恐的男人,说:“现在挺老实的嘛,昨天倒是大吵大嚷的……”何授的脸更加惨白,额角几乎都是冷汗。何授摇晃了一下身子,强打j-i,ng神地问:“我……我昨天做了什麽冒犯的事吗?”
苏陌开始觉得他这种怯弱的态度挺好玩的,听多了又觉得不耐烦,走前几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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