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闷闷地说:“只是喜欢──这样不好吗?”
何授顿了一下,吸了口气,换了一种自嘲的口气说:“你大概是爱死了那个女的吧……我应该要祝贺你破镜重圆吗?”
苏陌似乎花了一些时间才明白何授在说什麽,他的语气突然抬高了,他大声说:“你他妈在说什麽!”
两个人从拥抱的姿势开始互相怒瞪,好一会,然後互相松开了拥抱著的手,慢慢拉开一些距离。两个人都是默不作声地站著,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
苏陌恼火地发现几个月後,何授在懦弱的同时,似乎变得有些不可理喻了,发现何授脾气开始暴躁多疑後,苏陌几乎是异常克制,才勉强压住心里莫明其妙的怒火,或者他一直认为何授都会是那个听话的不多嘴的模样,一辈子都不会变,而不是像那些他曾经在bar里看过的闹场的人,一脸妒妇的表情,这和他记忆里的一点都不一样。
苏陌最後终於挤出了一句,说:“算了,你去洗个澡吧,衣服还是放在原来的柜子里。”
何授并没有多说,很快地找到衣服,冲进厕所。只有他才知道刚才突然的失口是怎麽回事,只有他才知道这种突然从头脑里冒出来不可遏制的焦躁感和疼痛感是怎麽回事。他把那扇没有锁的磨砂玻璃门合拢後,试著用放衣服的架子堵在门後。他怕苏陌到时候看出浴缸没有s-hi,看出他没有洗澡,毕竟他此时并不干净,於是索x_i,ng把水量调到最大,让热水瞬间滑过浴缸,而他自己则开始颤抖的去脱衣服,露出一根一根肋骨布满的上身。等到水溢满白色浴缸,才用哆嗦著用手关上了龙头,然後从衣服口袋里面掏出那个小包,里面是几根裹满了白粉的纸卷,到了这个时候,他几乎全身站都站不稳,一只脚跨进浴缸的时候还差点滑倒。直到他把全身都泡到温水里,他才敢用打火机点燃纸卷,含在嘴里,一下一下的用力吞吐,好一会,才觉得那神经一下一下钻心刺骨地跳动和焦躁,终於开始慢慢平息。
他於是开始放慢了抽食的速度,一边慢慢的让那淡蓝色的气体一缕缕顺著自己的气管往身体深处滑行,一边开始打量著自己惨不忍睹的身躯。他又想起了戚慕商,他不知道戚慕商是不是也时常像他现在这个样子,看著自己瘦得只剩骨头的手,看著那层发白表皮下,清晰可见的清晰血管,甚至是数著自己的肋骨,又或是在水中静静地看自己的脸,连自己都认不出来的脸。
何授觉得有点害怕,这种恐惧在他独居的时候还不明显,因为那个时候,根本没有人和他比较,再如何不正常的作息时间,不事餐饮,甚至没日没夜的只是服毒和睡觉,都不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正常的。可刚才脱口而出的那一句,让他知道他现在有多麽不正常了。
天知道,他绝不会这样跟那个人说话。不是不能,而是不愿。纵使也会嫉妒,可绝不愿让那个人知道,他也会有这麽丑恶的嫉妒的面孔。
他终於有些害怕地接受这个事实,现在他必不可少的那种东西,他原来以为只是腐蚀身体的那种东西,也许把他j-i,ng神也腐蚀了。他不要这样,他害怕了,他害怕这种在控制下理智全失六亲不认的感觉,失去控制的感觉差极了,他怕极了。
何授用右手夹著拿纸卷,有些魂不守舍地抽著那东西,一边又再次,再一次地发誓:我得走,我一定得走!
正当何授这样想得时候,那扇磨砂玻璃门突然被人毫无征兆地推开,伴随著铁架子轰然倒地的一连串哗然巨响,进来的是拿著沐浴液的苏陌,他似乎根本没反应过来。随即他皱著眉头气得大吼了一声:“你他妈干嘛搁个铁架子……”
他说到这里,看到了何授,那个只剩一把骨头的可怜虫,被迫地把他想努力隐藏的一面暴露了出来,他看著何授泡在浴缸里,浑身s-hi漉漉的,嘴里叼著什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然後在再看到他的时候,突然圆睁双目。
苏陌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问:“你到底在干什麽?”
何授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想著要把那东西扔出去,结果苏陌向前走了几步,看到镜子前摆著那个小包,把纸卷拈起来,看著露在指尖的白色粉末,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好一会,他怒吼一声,把何授就那样s-hi漉漉的从池子里提出来,何授看著手间纸卷就那样掉在水面,不一会就沁透了,慢慢沈下去,一句话也说不出,被迫脱离温水的身子,被冷风一吹,起了一层疙瘩,不停地发著抖。他一点都不敢看苏陌,只是牙关冷得互相碰撞,脑子里一片混乱,晴天霹雳後就是一片荒芜,什麽都拎不清理不出,一边拼命地想:完了,完了。一边委屈地想:我想走的,是你不准。他还没来得及分清楚骨子里那两种负面情绪到底是哪种占了上风,就感觉身体突然一阵剧痛。
那是苏陌突然把他用力丢在瓷砖地板上。何授刚来得及闷哼一声,苏陌的拳头就铺天盖地的落下去,何授感到自己在那力度面前不断地落下弹起,他在那疼痛面前不堪一击,只是闷哼著不断地泪流满面,拿手无力地护住头脸,身子在墙壁上被打得滑落又被拎起,一次又一次,那些重复打在一个地方的拳头带来不同的疼痛。
何授痛得不行,开始哭著求饶,苏陌根本不管他,一拳一拳打下去更加的狠,何授痛得大哭,大喊著说:“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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