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相爱的两个人,越知道怎样才能让对方最痛。顾落早早的为分离做了准备,尽最大的努力减少因自己带给他的一切伤害,艾美的危机以及施拓辰的死,包括他数次遇袭又险些丧命在k国……每件事都是因她而起,当她知道这些时,已经无法再去和顾尹的报复之心抗衡,因为她已经失去了最大的武器——时间。
施夜焰饮下第三杯酒,捏紧杯壁:“那医生说的没错,她的身体确实出了问题,生了病,是……卢伽雷氏症。”
把所有的话说完,这屋子里静的出奇。
施夜焰转身看窗外的景色,把全部的时间与空间留给施夜朝。
两个人这样沉默了很久,施夜朝才艰难的开口:“这两年,她……在哪里?”
施夜焰深深的吸了口气,给了他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我猜,是温哥华。”
“什么?!”施夜朝不敢置信。
“她并没有走远,一直都在加拿大。”施夜焰苦笑:“我并不知道她究竟在哪里,但她家窗台上的那个盆栽一直都有人浇水。”而施夜朝和陆迦樾从来没有回去过,更不是颜夏。还有施夜焰总能在那个盆栽下发现两片枫叶,屋子里没有留下太多痕迹,但却没有让他觉得冷清,仿佛她才刚刚离开过。
施夜朝怔怔的愣了一会,蓦地起身就要往外走,被施夜焰叫住:“你把整个加拿大翻过来也找不到她,哥,已经晚了。”
施夜焰回过身,“从三个月前开始,她应该已经离开了。”因为盆栽已枯萎,枫叶也已干枯如蝉翼,轻轻一碰就碎了。
离开。
哪一种意义的离开?
施夜朝不敢问,眼底盈满惊人的痛处,缓缓的坐回去。施夜焰拿了空杯子摆在他面前,倒满。“顾尹这两年没有任何动静,我不知道顾落用了什么方法说服他放弃报复,但至少给了艾美和你恢复元气的机会。”
施夜朝抬起手,却没有碰那杯酒,而是直接拿过施夜焰手里的酒瓶,仰头咕咚咕咚的灌入喉咙,一滴不剩。
他单手覆眼,沉默的如同一尊石像。
施夜焰从酒柜里又拿了一瓶酒打开,放在他面前。“至少,顾落不是为了背叛你而离开。”
“你一定认为,我是爱她的。”施夜朝漠然的开了口。
“不是我以为,所有人都这么以为。”
“你们都错了。”他倾尽全力,终于说出那几个字:“——我恨她。”
现在施夜朝觉得自己是恨顾落的,她明明知道自己会死,明明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为什么还要拉着他一起沉沦,为什么还要让他看到她那么用力的在爱他,那么用力的把他从过去感情的泥沼中拉出来,为什么给他希望,为什么让他见识到爱情最动人的样子……
等她终于成为他不可替代的那个人时,又生生将他打入最深的地狱,无法翻身。
“不管她是生是死,我都会找到她,她欠我一条命……”施夜朝强压下心口不断涌出的疼:“还欠我一个婚礼。”
——和说好的一辈子。
……
接下去,施夜朝动用所有的能力去寻找顾落,施迦樾很高兴终于等到他有所行动的这一天。
他兴奋的小脸在施夜朝眼里是那么刺眼,无法直视。“记不记得,我曾对你说过一句话。”
“你说过的每句话我都记得。”他如此凝重的表情,施迦樾也认真起来。
施夜朝垂眸注视着他良久,忽然在施迦樾错愕的目光下单膝跪地,与他平视。“我曾说过,一个人真正的强大不在于他的功夫有多好,地位有多高,权势有多大。”
“而是在于这里。”施迦樾拍了拍自己的心脏,给出两个字:“信念。”
施夜朝微微勾了嘴角,从自己的颈上摘下那个项链,套进施迦樾的脖子上。“这是我所能给你的,最有价值的东西。”
施迦樾受宠若惊,他知道这个项链的含义。“我……我怎么能要?毕竟……”毕竟他不是顾落亲生,更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我不想以后在任何情况下再听见你说这句话。”施夜朝眸光坚定,“施迦樾,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它代表的不再是施家的权利。”
“那是什么?”
施夜朝起身,轻轻阖上眼,没有给他答案。
而施迦樾在后来才知道这个链子最重的意义:那是顾落和施夜朝对彼此最大的承诺,最深的眷恋,也是一场以爱之名的救赎最坚不可摧的证明。
……
***
顾尹自打两年前那件事之后就像变了个人,这种变化很难用语言形容,脾气比以前更变化无常,时常暴躁的像要杀人,把自己关起来,一个人在房间几天都不想见人,又或者在很多需要他发脾气的时候,他竟然能不动声色忍下所有的情绪。
总之这诡异的变化,让人难以猜透,或许顾白裴是知道的,不然为何每每在这种时候只是沉着脸叹气。
顾尹再没把任何女人带在身边,却又偶尔随便抓了一个像发疯一般的和对方做l爱。
徐璈一行人也曾试图打听过顾落的行踪,但得不到任何消息,他只知道顾尹的反常一定是因为顾落,但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始终无人知晓。
直到那日,施夜朝来找顾尹,徐璈才得知一个隐瞒了两年多的真相。
……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有个bug……没改呢,你们眼睛真尖啊。。
怎么都对我的小狼狗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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