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抱着安燃的双腿,喃喃说,「安燃,噢,安燃。」
感动至无以复加!
安燃说,「已经是老大了,又跪又哭,成什么样子?」
他把我拉起来,我不肯站稳脚跟,死死抱紧他,不放手,闭上眼,叫他的名字,「安燃,你不要走,让我靠着你歇一会……」
安燃问,「怎么了?」
我摇头,「没有,没什么。」
太多太多在我心里头翻滚,煮成一锅沸腾的毒药。
我说不出来。
我明白安燃,他不会因为一个我为之惊恐的危机,而停止他的计划。
他那么恨我,不惜拿自己的生死来惩罚我,我还能说什么?
说出实情并无用处,我已经试过。
他只会冷笑,说,无所谓,我不在乎。
只会说,我的xi-ng命,爱怎么浪费,就怎么浪费。
如果我说出证人的事,他会亮出最可怕的利剑,戳我一个透心凉,告诉我,君悦,我不需要你救我。
然后,再问,君悦,你的手是不是打算染血了?
这样,我便再不是他曾经爱过的君悦。
我无法忍受。
说不出来,只能抱着他哭,肝肠寸断。
安燃抚着我的头,淡淡问,「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哭成这样?」
我咬死牙关,摇头。
心被堵了,压得血rou模糊。
你怎么可以放纵至此。
安燃,什么时候起,我竟要开始恐惧你的自暴自弃,痛恨你对自己肆无忌惮的糟蹋。
你曾那么执着虔诚,相信世间万物的价值。
你教我,人是万物之灵,既然生而为人,就应珍惜。
不但珍惜身边人,更要珍惜自己。
爱惜自己,才能答谢上天,赐予的这—生一世。
安燃,我太伤心。
昔日酒醉狂飙,深夜不归时,居然从未认真看过你找到我时,流露的心碎眼神。
胃痛发作时倒在酒吧,被宛如救星的你抱起来后,我只记得那怀抱温暖,那臂膀温柔。
我忘了去看你沉郁心痛的眼睛,只顾着为自己恳求。
「安燃,你生气了吗?安燃,不要生我的气。」
你说,「没有。」
就如我今天,一边哭得不可自抑,一边还要咬着牙关,对你说,「没有,没什么。」
安燃,我不能失去你。
装满记忆的房间内,安燃答应让我留下一晚。
但他已和从前不同,彬彬有礼,举止温柔,如同陌路人。
问我,「洗澡吗?你先。」
我说,「不,你先。」
他取了衣物进主,洗干净后,穿着长长的浴袍出来,说,「到你了。」
我怔怔看着他,想念从前那个霸道的,爱宣布所有权的他。
想到心都碎了,默默走进俗室,关起门,颓然靠在墙边,听门外传来的电视声。
既悲哀,又恐惧。
温暖的浴室,轻快的电视声,神色安详的安燃,都是一撕就裂的假像。
我什么都没有,两手空空,站在悬崖上,清楚看见惨烈的明天。
若我不当机立断,明天,也许这一切将永不复现。
我呆坐在浴缸边,把水龙头开到最大。
哗哗水声,热气腾腾,在半空氩氲无数从前。
我总觉得不幸福,越往后,越不幸福。
此刻回头去看,原来昔日时时刻刻,都被人用心,护得密不透风。
蒸汽在我脸上凝聚,眼前模糊一片。
很久,才想起浴缸水早满了。
我不知自己在浴室中未了多久,但安燃并没有等我的义务。
出来,电视机已经关了。
安燃躺在床上,侧躺着,身上覆一条薄被。
我过去,轻轻在他身边躺下,把脸悄悄贴在他背上,
安燃,我心里低声唤,安燃。
你知道吗?很多事,正在发生。
我一步一步,不知不觉,走到了尽头。
我爱你。
安燃,我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你。
在那么多的得寸进尺和任xi-ng后,也许我最终想要的,只是如眼前一刻,你静静躺在这里,不管是否爱我,是否令我伤心,只要你人在这里,就是一切。
为了这一刻,我甚至愿意,失去我自己。
安燃,我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
为了你,我愿意,拿你爱过的,那个纯真干净的君悦去换。
我愿意。
我轻轻地,珍惜万分地吻在他宽阔的背上。
这是最后一次,从前那个不沾血的君悦,给安燃的告别之吻。
再见,安燃。
再见,我最最深爱的,安燃,
一吻后,我毅然翻身下床,拨通阿旗手机。
「阿旗,」我对着话筒,深呼一口凉气,「去办吧。」
挂了电话,我无法再返回床上。
趔趄走到沙发旁,跌坐在内,颤成一团。
我捂着嘴,不敢放声。
不能惊醒安燃。
若他醒了,我该怎么和他说,他爱的君悦,已经不见了?
要我怎么和他说?
我不会说。
说不出口。
次日,我在沙发上被安燃推醒。
站起来,猛然看到镜子?被里面蓬头垢面眼睛红肿的自己吓了一跳。
安燃问,「失魂落魄,怎么回事?」
我便又是一惊,心虚得脸色苍白,「没事。」
他看我一眼,怀疑打量的眼神,令我几乎想蜷缩起来。
我情不自禁地悄悄后退,唯恐他闻到我身上有血的气味。
也不敢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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