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白一动不动的躺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早上阳光越过酒店玻璃的时候,他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游魂一般的稍微洗漱了一下,吃了点东西,然后从酒店打车去了私立医院门口。
他在医院边上的麦当劳里坐了几个小时,直到快中午一点的时候,起身走进了医院大门。
事实证明罗斯索恩非要叫艾克派几个人去跟着朗白的行为是正确的,朗白一个人想混进戒备森严的医院顶楼,那真是难上加难。虽然这个时候顶层戒备最虚弱,但是那大门口站岗的两个守卫也不是吃素的,任凭谁稍微打量一眼,就会发现朗白和当年莫名消失了的袁家小少爷有多么相似。
艾克手下的一个家族医生首先混进了医院,拿到进出名牌卡,在里边随时提供情报,另外两个手下把守住电梯口,同时悄没声息的拿下了顶楼门口的两个守卫。
朗白从顶楼电梯里出来的时候,走廊上空无一人。不远处医生值班室的大门开着,一个年轻的值班医生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正当这位医生站起身的时候,突然发现办公室门口站着一个年轻人。
“怎么了?你是谁?”医生下意识的问。这个年轻人看上去苍白削瘦,但是并没有病人那颓唐消沉的气息,他眼神沉敛目光稳重,并不像是个走错了路的病人。
朗白盯着他,一边抬手晃了晃名牌卡,一边大步走进办公室:“楼下急诊科的,请心电室的人去拉条直线。”
“你走错了,心电室在楼下,这里是……”医生还没说完,朗白已经走到他面前,突然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狠狠给了他腹部一拳!医生还没来得及惊叫就痛苦的弯下腰去,就在此时朗白重重一记手刀劈在了他侧颈上,那医生连吭都没吭,就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
侧颈是仅次于后脑的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之一,遍布主要血管及迷走神经,稍微重力击打一下,就能轻易致人昏迷。不过朗白能得手也是占了很大便宜的,要是医生一抬头就看到个面目猥琐形容丑陋的大叔在他办公室门口,那他第一个反应绝对是大叫来人!而绝不是傻愣愣的问请问你来做什么?
五分钟后医生办公室的门开了,朗白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手里拿着文件夹,稳步从里边走出来。
从任何一个角度看去,这都是一个普通的年轻的医生,甚至身量都和刚才那个值班医生没有多大差别。只要没有人盯着他的脸看,就不会有人觉得今天的值班医生有什么不对。
走廊尽头只有一扇病房门,那半堵墙都是透明玻璃的,朗白走过去的时候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保镖,看上去十分眼生,应该是在他离开袁家之后才被调上来的。
他面无表情的把胸前的名牌卡晃了一下,说:“查房。”
保镖看了他一眼,让开一步露出病房门。
“哦,对了。”朗白一边伸手推门,一边头也不回的吩咐:“药房有一张单据要签字,你们谁能把管事的招来?主任说可以找你们那个周……周什么……”
那保镖一时嘴快:“周正荣先生?”
“嗯对就是他,让他去签个字。”
“什么字?”
“你告诉他是主任叫的,他就知道了。”
保镖有点犹疑:“但是我走了这里谁守着?”
“反正就是几分钟的事情,今天要检查仪器,等你回来的时候说不定我还没走呢,不会脱了人的。”朗白顿了顿,又道:“万一耽误了事情,我被主任骂不要紧,你也想被你们那个周先生骂?”
那保镖激灵一下:“那……那我这就去,我没回来之前医生你千万不能走啊。”
朗白挥挥手,见那保镖飞快的跑了,才咔哒一声,推开了病房的门。
这两天他在飞机上的时候,在路上的时候,无数次想象自己站到袁城的病床前时,应该是怎样的一番情景。袁城会不会有意识?能不能认出他?等真的见了面时,他又能说什么?
他设想了无数种场景,无数种对话,无数种心情。然而等他真正站到病床前、真正看到袁城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其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脑子里嗡嗡的,一片空白,一片茫然。
袁城看上去没什么变化,略微瘦了一点,如果他不是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的话,应该会显得更加精神才对。他手上c-h-a着几根输液管,仪器的导线连到被子里,一个呼吸罩罩在脸上,看不清跟记忆中相比面容有什么变化。
朗白的心跳一声声嘣嘣作响,每一次跳动都好像顶在喉咙口上。他的手脚好像完全没知觉了,冰凉发抖,完全不受控制。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颤抖着声音,轻轻的叫了声:“爸爸……”
在朗白的记忆里,每次只要他叫爸爸,袁城都一定会立刻予以回应。尽管有时候他的回应并不讨朗白的喜欢,但是不论如何他都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动不动的躺着,全无反应。
朗白愣了一会儿,才想起现在不论怎么叫,他父亲都不会给予任何回应了。
他近乎无声的苦笑了一下,慢慢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袁城粗糙的、因为长年握枪而布满枪茧的手掌。
突然就在这时,只见袁城手掌一翻,直接一把拉住朗白的手,紧接着用力把他往怀里一带!朗白刹那间几乎惊呆了,措手不及的摔了个踉跄,被袁城狠狠拉进怀里,反手就按倒在床上!
朗白张了张口,因为太过震惊而完全发不出声音来,只见袁城满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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