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嘉仿佛会读心术,满不在乎地说道:“小安你上次也见过的啊,一起吃个饭。你放心,她不喜欢你这样的。”
许旷笑着问道:“哪样啊?”
严嘉嗤了一声:“太帅,没有安全感。”
许旷调侃他:“这么说来,她确实该喜欢你,超有安全感。”
“阿哥,我从小比你难看到大了,你说我还怕你说吗?你走到七一路和祁连路路口,我在那里等你。”
许旷在夜风里等了将近半小时等来了严嘉,严嘉一见他神色才真正放松下来,舒了一口气说道:“大明星啊大明星,你让我被迫放弃了公共交通的便利和环保,堵车堵到没脾气了。饿不饿,我带了个面包。”说着他递过来一个面包。
都八点多了,许旷确实饿了,拧了个矿泉水开始啃面包。
上海也是刚刚雨停,空气里密布着潮气,半开着车窗灌进的风丝丝凉凉。
严嘉絮絮地说着话:“小安前段时间都在湖南,他们那个ngo要和当地一起搞项目建设。前天刚回的上海,好不容易约出来了。我今年28了,我妈天天在我耳边念叨,小安这么好的女孩子我要再不抓紧就让人拐跑了。”
许旷对于严嘉说的这个“小安”没有任何印象,只能旁敲侧击:“舅妈也知道她啊,你当成她未来儿媳介绍过了?”
“那当然啦!我在英国念书的时候就和我妈说过啊,有个女孩子我很喜欢,叫安思微,伦敦政经的,也是上海人,家里很有钱。我妈一听,棒!”
“然后你从英国回来两年了,还是毫无进展?”许旷忍不住说道,“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严嘉逞强道:“话不是这么说的好哇?小安比我晚一年回国,她去年回国以后也一直在外地跑,我又有自己的工作,总不能也跟着她一起跑吧?我压根还没发起攻势呢!”
许旷看他嘴硬的样子觉得好笑,这个便宜表弟真的有点儿可爱。
两个人拌拌嘴到了目的地,是家门口挂着蓑笠点着灯笼的仿古小店。等进了包厢看菜单,才发现这里主打卤味?
严嘉这个孩子,带着拖油瓶一样的表哥,找心仪已久的姑娘吃卤味?
许旷觉得自己和这个时代真的大大脱节了。
竹编的包厢门推开,进来一个穿着卫衣仔裤的女孩儿,严嘉急忙起身招手,女孩儿笑着和他俩挥挥手然后坐了下来。
“小安,这我哥,你认识的。”严嘉拍了一下许旷的肩,“安思微,上回见过的。”
安思微按着胸口说道:“好紧张啊,上次是匆匆一面,来的路上我可一直在做深呼吸呢!”说着她长舒一口气,笑道,“不紧张不紧张了,要是我语无伦次的话薛先生不要见怪啊,我已经努力做一个比较理智的粉丝了。”
许旷也笑了起来:“我就是严嘉的老哥而已。”
安思微望向严嘉说道:“你居然没有献宝,太难得了!”
严嘉偷偷拨着桌垫上的穗子回道:“那当然啦!阿哥和我一家人,都低调!”
许旷看他嘴上油手上却紧张地不停东摸西挪,觉得十分有趣,就帮腔道:“严嘉确实很低调的……”
“你看我哥都这么说了。”严嘉展开菜单给安思微,“就这家店,我和你说过的,卤味做得超好。”
他把菜单递给安思微,顺便给许旷抛了一个眼神,生怕这个哥哥坍他的台。
他和薛桦是姑舅兄弟,他爷爷也就是薛桦的外公是旧中国上海滩上的大影星严山。他姑姑也就是薛桦的妈妈继承了父亲的外貌,长得非常漂亮,是个舞蹈演员,嫁给了话剧院里的一个青年演员也就是薛桦的爸爸。结果薛桦八岁的时候他爸爸闹离婚,娶了比自己大七岁的瑞典女外交官出国去了,薛桦的妈妈也不甘示弱,两年后也嫁给外国人走了,把十岁的薛桦扔给他外公外婆。薛桦是在外婆家长大的,外公外婆年纪大,所以主要是自己的爸妈照顾他。严嘉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这个表哥有些抑郁倾向,即便在他红透半边天叫万千少女迷恋的时候,他还是笼罩在一片蓝色的雾气里。春节里那次叫人触目惊心的意外后,他才知道表哥的病症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但是活转过来的薛桦好像堪破了一些东西,开始精神起来,和他一来二去说话也变得生动了。严嘉替自己过世的爷爷奶奶高兴,也替表哥高兴。但是变得活泼起来的表哥,说话也越来越带锋芒,他可不希望表哥在女神面前大玩“成长揭秘”。
被截了话头的许旷领悟了严嘉的意思,但是他表示自己很无辜啊,他只是单纯地想帮严嘉在安思微心里巩固形象而已。
饭吃到一半,严嘉已经忘乎所以地啃了四对凤爪,完全不像是“安思微很喜欢吃卤味所以为了讨她欢心我特地选了这家店”的样子。许旷倒是不替他着急,因为看着安姑娘的意思也不像对他有意思。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有三样东西是无法掩盖的:咳嗽,贫穷,还有爱。
许旷活了26年,现在窝在一个33岁男人的身体里,经历两世,悟得了这个真理:爱不爱都在眼里,眼神果真是心灵的窗户。
安思微漂亮的双眼皮下面闪亮的眼睛里,找不到对严嘉的爱意。
许旷听她讲自己之前在湘西凤集村考察援助项目的见闻,讲到湘西美丽的风景、出芽的茶山、归国奉献的年轻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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