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挚不高兴地问:“谁啊?”
白砚放下碗勺,“我去看看。”
门打开,外边是裴挚的纨绔发小,白砚心情立刻就不美妙了。
不,更让人心烦的角色站在纨绔发小旁边,这不是当初那位赶上珠峰跟裴挚同生共死的表弟吗?
纨绔发小的表弟虽然个子比以前高,身板也比以前壮实了些,可清秀眉目还是以前的样儿。
表弟见他在,笑了下,没说话。
纨绔发小眼神只朝病房里扫,“听裴叔说裴挚今天拆了钉子,裴挚呢?”
不管是谁来探病,总不能不让人进屋。
白砚又恢复成平常在人前冷冰冰的神色,带着表兄弟俩进了里间,对裴挚说:“你朋友来看你。”
刚才还躺在他身上的撒娇的奶狗此时一手撑着床,面色相当不善,活像个跟美人作乐却半途被人搅了兴致的山大王。
纨绔发小像是没察觉似的,“裴少!好点没?”
那表弟则是连眼都不眨地朝裴挚望着,“裴挚哥哥,好久不见。”
瞧清楚这人,裴挚脸色更沉,阴恻恻地问发小:“你又把他带来干嘛?”
小表弟愣住了。
白砚独自站在窗边,连拿水的意思都没有,听见这话才回头。
气氛好像有些尴尬?
纨绔发小可能也觉得尴尬,强笑着解释,“他刚好回国,听说你受伤的事儿,想来看看你。”
看什么看?有什么可看的?
裴挚朝那表弟瞧着,老大不高兴地问:“我跟你很熟?我就不明白了,该说清的我一次全跟你说清了,咱俩还能有什么交情?”
这样对昔日的仰慕者,可谓是完全不留情面。
小表弟顿时脸色通红,嘴张张合合,偏又没挤出一个字。
纨绔发小像是看不过去了,“裴挚,你心是石头做的吗?我知道你对你的白月光死心塌地,可是,你当初在珠峰上救人,我弟为你连命都能不要,明知上边有危险,还能追着你上去,就冲这份心,你用得着对他横眉竖眼?”
得,那追上珠峰的心意,到如今还能拿出来说道。
白砚以前还能有点误会,但被一月前剧组场工失联事件点醒,他现在连一点酸意都生不出来。这样的角色,裴挚能看上?他就不信。
果然,裴挚的回答跟他意料的一样。
坐在床上的裴少爷一点好脸色都没有,直逮着发小开怼:“他上山干嘛?那是珠峰,他当是春游呐?我还是那句话,要死回家死,别带累别人。他一个什么准备都没做过的平常人,死缠着救援队上山,他有事,别人还得耗命救他,谁他妈欠他还是怎么的?”
是的,追求谁是恋爱自由,可是拽上不相干的人替你买单,这就可恶了。
白砚看不上这样的人,他不信裴挚能看上。
一对表兄弟面红耳赤。
裴挚气性比白砚想象得还大,紧追不放地质问:“我欠他了?是我给过他希望还是怎么着?起初他在我那场子乱碰东西,我就让你带他滚。后来他没滚,你说他想学着玩儿极限,我让你带他滚回家从简单的玩起,我连一个好脸色都没给过他,我去西藏第二天,你们傻逼兮兮地跟着去了。他是那个意思,你应该早说啊,要是早知道,老子都不能让他在跟前晃过两天。”
是,这也是白砚忽略过的事实,裴挚要真有心跟人暧昧,这两人来回西藏的飞机,至于每次都跟裴挚错开?
裴挚真是越想越气,这是两个什么样的蛇精病啊?
裴挚跟那什么表弟不熟,只逮着自己发小质问:“他追到珠峰来了个表白,全队人都知道有个傻逼追着我要死要活,我他妈招谁惹谁了,好不容易从珠峰下来,无故背了口这么大的锅?”
无故背了一口大锅,就是这样。
裴挚清楚地记得,当时他们登山队队长得知一切后,曾这样对他说:“裴挚啊,交什么样的朋友是你自己的事,可我希望,以后咱们登山,别再有这种不知轻重的朋友跟着你。”
简直是他玩极限那么久,最大的耻辱之一。
还别提,他哥知道了会怎么想。
所以,回城后,得知白砚已经听说这事儿,裴挚直说这表弟是傻逼,摆明自己的态度。
裴挚已经把话说得足够清楚,可纨绔发小像是还没想通,还在替自己表弟说话,“裴挚你心肠有多硬?我弟做这些还不是因为喜欢你?”
裴挚冷笑道:“他自我高潮关我什么事儿?我许他喜欢我了?自我高潮什么意思懂不懂?”
“还有,汤昊,你是傻逼吗?你老实不过三天是吧?明知我跟我哥是怎么回事,到眼下还一门心思保媒拉纤,是不是我当时没把你揍服!?”
裴挚越说气性越上头,眼看就要蹿下床揍人,白砚一惊,赶紧上前把人按住,转头看向表兄弟俩,“行了,滚吧!”
那表弟被吓得连着退后几步。
纨绔发小也吓得不轻,颤着声问:“总之就是你喜欢的做什么都对,你不喜欢做什么都不对呗?”
裴挚恶狠狠反问:“这话有毛病?”
表兄弟俩无话可说,灰溜溜地往门口去。
裴挚追着骂道:“你们他妈还敢请我哥吃饭!”
表兄弟俩离开,病房终于重归安静。裴挚突然问白砚:“哥,你也是,当时他们请你吃饭,你怎么就去了呢?咱们还欠他们的不成?”
最后那顿饭,不是白砚自己去,他根本不会应约。那顿饭他吃得老大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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