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笑着应下,踩着小碎步走了。
狄秋在门前站了歇,二楼的房间似乎也都是满的,好多人在说话,好多人在吵相目(吵架),好多麻将牌噼里啪啦碰碰撞撞。狄秋拍拍衣服,打开了5号房的门。
他一进去,祝老师就哦哦地高喊了两声,安妈妈的声音也一高,意外道:“小狄?!桐桐说的意外惊喜就是你啊!”
祝老师招呼狄秋坐,说:“我刚巧还来帮安妈妈讲弗会是桐桐带儿子过来搓麻将吧?唔笃以哉住了酒店里么,小人么应该放嘞爷娘搭嘞嘿,阿弗可能带进带出葛!”(我刚才还在和安妈妈说不会是桐桐带儿子过来打麻将吧?她现在住在酒店里么,小孩应该是放在爸妈那里的,也不可能带进带出的!)
安妈妈说:“格么倪翘脚麻将先搓起来?撒骰子?”(那我们三人麻将先打起来?扔骰子?)
祝老师连连点头:“撒呐撒呐!”
他和安妈妈都站了起来,狄秋走到桌边,也站着,祝老师和安妈妈都让他先撒,他撒出个三个三,六,他道:“桐桐怎么住酒店去了啊?”
祝老师望望他,把骰子包在手心里晃晃,吹吹气,念念有词,撒出个六六大顺 ,十二。他笑得灿烂,拿起保温杯,摇头晃脑地嗒嗒舌头,喝茶,说:“桐桐屋里碰咂贼骨头,还被人家放吱把火,倷弗晓得啊?还上兹《苏州新闻》帮《社会传真》!”(桐桐家里遭贼了,还被人放了把火,你不知道啊?还上了《苏州新闻》和《社会传真》呢!)
“啊?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她没和我讲过啊!”狄秋傻眼了,安妈妈低头撒骰子,说:“哀种事体阿呒不啥好讲葛吧,五帮三么,八……小狄倷帮桐桐撒。”(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吧,五和三,八,小狄你帮桐桐扔。)
狄秋又撒了吧,还是三和三,六。安妈妈和祝老师眼巴巴地看着他,等着,狄秋无奈,撒第二轮,自己代表自己,还是六,代表桐桐,七了。
他松了口气,祝老师笑道:“人和自己斗,其乐无穷!”
他眨巴眼睛,看了圈:“啊晓得哀句闲话啥人讲葛?”
安妈妈和狄秋各自坐下,狄秋接了句:“谁讲的?”
“老毛歪!”
祝老师也坐下了,自动麻将桌上早就摆好了麻将牌,老板娘送了杯热茶进来给狄秋,狄秋连声道谢,不一歇,他的牛肉面也上来了。祝老师看到了就说:“小狄你啊还是我们认得的那个小狄啊?今天怎么吃牛肉面了呐?”
狄秋笑笑,说:“突然发现这里菜单上其实蛮多东西的。”
“菜单么一经哀囊葛歪,囊老早吩注意啊?”祝老师道。
(菜单一直都是这样的,怎么以前没注意到?)
狄秋吃了口面条,喝了口面汤,说:“不过还是馄饨,炒面好吃。”
祝老师笑了,他坐庄,又是番祈福求愿的,在狄秋面前摸牌开局,他问道:“小狄么最近忙点啥呐?”
狄秋说:“胡思乱想。”
“啊?啥?”祝老师似是难以置信,抬头盯着他,“瞎想啊?”
安妈妈也看了眼狄秋,狄秋四张牌里三个花,笑开了,祝老师讲普通话了,道:“看上去么想的都是好事歪!”
狄秋摸牌:“胡思乱想的时候再不想点好事,那日子也太不好过了。”
祝老师道:“小狄倷啊是也长高啧啊?看上去帮倪女婿差往弗多高啧。”(小狄你是不是又长高了啊?看上去和我女婿差不多高了。)
狄秋道:“这把安妈妈不要和我抢啊,我要冲祝老师,就当礼金了。”
安妈妈道:“我是弗帮倷抢,我反正只吃咂扎喜糖。”(我是不和你抢,我反正只吃到了颗喜糖。)
祝老师道:“美国葛金莎帮国内葛啊是味道还是弗一样葛吧?”(美国的金莎和国内的啊是味道还是不一样的吧?)
安妈妈挽了挽头发,不响。祝老师出牌,道:“北风,唉,唔笃道否要讲,苏州高葛男小人是真格少,结婚格辰光,我看格个男小人笃同学嘞朋友嘞塞弗高,唔笃姆妈高格,东北葛,一米七五!”(北风,唉,你们不要说,苏州高的男孩子真的是少,结婚的时候,我看那个男孩子的同学啊朋友啊都不高,他妈妈高的,东北的,一米七五!)
安妈妈道:“之前格个山东格弗是蛮高么。”(之前那个山东的不是蛮高的吗?)
祝老师清了清喉咙,喝茶:“北风阿呒不人碰啊?”(北风也没人要碰啊?)
狄秋道:“还好吧,我高中的时候有个朋友苏州的就蛮高的,他爸爸妈妈也不高的。”
他出牌:“西风。”
祝老师拈拈手指,碰牌了,一抬眼睛,看着狄秋,道:“格个贼骨头倷啊认得葛。”(那个小偷你也认得的。)
安妈妈说:“三索。”(三条。)
狄秋说:“偷桐桐家的人啊?”
安妈妈说:“搓麻将么才搓麻将吧,等桐桐来兹么,唔倷要讲么总归会讲葛,倪啥人啊弗嘞嘿现场,啊吩去派出所。”(打麻将就打麻将吧,等桐桐来了,她要讲总归会讲的,我们谁都不在现场,也没去派出所。)
祝老师赔个笑,看看安妈妈,道:“我么啊是怕小狄被人家骗呀,格个小娘鱼看上去文文静静葛,啥人晓得……桐桐么啊是,做节壳子葛地方认得葛人塞带到兹倪搭嘞,还好我帮传达室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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