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也知道这个“他”是谁。封逸远接了棒棒糖,像立下了某种承诺似的,握了一下女孩的手:“好,我答应你。”
车子从孤儿院开走,离开c省,上了高速。
小吕洋哭了半路,信祁生怕他把自己哭得犯了病,搂着他在空调的暖风里睡着了。随后将目光放向窗外,看着迅速倒退的景色,轻轻地叹了口气。
世上这种孩子不知还有多少,他们领得回一个,却领不回千万。也不知道自己当年被信博仁捡走,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一个人的力量太渺小了,他所能做的只有竭尽所能。
后来收养手续有惊无险地办了下来,吕洋的户口落在了信祁家,名字却改姓了封,“洋”变成了“阳”。
信祁说他不喜欢“信”这个姓,也不想让孩子跟他的姓,封逸远表示理解。
再后来等小学开学了,他们想办法在这个不是正式招生的时候,让封阳插班进了小学一年级。
这孩子其实挺聪明,在孤儿院里有老师教,在家里有信祁给查漏补缺,很快追上了那半年的课程。就是性格比较内向,在老师的特别关照里也逐渐融入了班级,能跟同学交上朋友了。
信祁又给他找了最好的医生,用了最好的药,制定详细的治疗和锻炼方案,他来到家里半年,哮喘还一次都没有发作过。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这会儿,封逸远刚把车停好,封阳就迫不及待地跳下来,冲进大楼跑到电梯前按下按钮,还不忘朝前台小姐问了声“姐姐好”。
这孩子倒是越来越活泼了。
封逸远一勾唇角,忙揣起车钥匙大步追上了他:“你慢点慢点,不差这两分钟的。”
正说话间,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一楼。他习惯性地一抬胳膊挡住打开的电梯门,拉住封阳的手进了电梯。才到了十八层转过拐角,就迎面撞上个熟悉的人。
“夏叔叔好。”封阳礼貌地打了招呼。
夏东升回了一句“好”,顺势就来摸他的头,同时从兜里掏出两颗棒棒糖。封逸远朝他点头示意,一抬手腕看了眼表,玩笑说:“夏董,这还差十分钟才五点呢,您就下班了?”
“笑话,”夏东升真事似的一拢衣襟,“什么时候我上下班也要按时按点了?”
“是是,”封逸远笑得阳光灿烂,“那明天……啊不,周一见。”
封阳十分配合地招招手,说了句“叔叔再见”,等他走了,把棒棒糖分了一颗给封逸远,攥着两张刚撕下来的包装纸跑向楼道里的垃圾桶,继而跑向总经理室。
“我说你慢点跑,小心点别摔着。”
封逸远叼着根棒棒糖追在他后面,封阳已经喊着“爸爸”扑到了信祁怀里,信祁在他额头亲了一下,笑着一刮他的鼻子:“是不是又偷吃冰淇淋了?”
一年级四点十分放学,现在才回来,肯定又是封逸远半道带他去干了别的事。有时候是买零食,有时候干脆把晚饭也买了,磨磨蹭蹭到将近五点回来正好赶上信祁下班。
“那怎么能叫偷吃呢,那是光明正大的吃。”封逸远这个“助纣为虐”的还不思悔改,他给孩子买了一个,自己吃了俩,这会儿还含着夏董给的棒棒糖,完全没有个为人父母的认真劲儿,还从孩子嘴里抢食——反正信祁不爱吃甜的,给他他也不要,全都便宜了封逸远。
“你也真好意思说。”信祁嗔了一句,眉角却挑着笑。以前他确实不太敢让封阳接触寒凉的食物,不过看他情况一直都很好,这大热天也不好太压抑孩子的天性,便放宽了限度,只要不吃得太多——比如封逸远某次一连干掉六个甜筒差点进医院——他就不大会管。
封阳也很配合地跟他保持着这份默契,只有特别馋的时候才会吃,一次从不超过一根。
他觉得这孩子实在是太听话了,听话得让人有些心疼。
“下班不?”封逸远杵在门口问。
“走吧,今天没什么事了。”信祁说着收拾好了东西,关掉空调。另外两人已经在外面等他,他回身锁门,视线落在门上贴着的提示牌上。
这东西还是两年前封逸远刚当上总助时搞出来的,上面详细列举了总经理对哪些可能携带的东西过敏,重点勾出“进总经理室不能喷香水”这一栏。楼道里还贴了好几个硕大的禁烟标志,整个十八层变成了无烟区。
实在有点小题大做,不过看大家都很积极的配合,连董事长都不在十八层抽烟,信祁无奈之余也只好随他们去了。
自从封阳来了,他家的生活习惯简直不能再好,封逸远彻底地把烟戒了,家里连个烟灰缸都看不见。一日三餐除了双休日都按时按点,完全不像他们这个年纪该有的生活作息。
似乎周五的晚上人们格外归心似箭,从十八层下来的电梯中途停了好几次,全是下班回家的员工。这个点路上已经开始堵车,不过他们家住的偏,能走的几条路倒是不怎么受影响。
路上三人已经讨论好了晚上吃什么,一回家封逸远便炖上了鸡腿,随后接替信祁他们去浴室洗澡,顺便嘱咐一声替他看一下锅。
其实封阳早能自己洗澡了,信祁纯粹的不放心,非要跟他一起洗。封逸远心说你俩也不知道到底谁照顾谁,大病号牵手小病号,俩人还美滋滋地挺高兴。
按往常,封逸远做饭的功夫,封阳已经把当天的作业写完了,饭后会自觉地练上一小时书法,没人督促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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