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凤平提高声音,故意问:“你给谢村长说明砖墙砌在界沟里了吗?”郭槐林说:“当然说了。”郭凤平又问:“谢村长有没有来看?”郭槐林头脑简单地说,“他没空,说你砌吧,没事。”郭凤平不看气得腮帮一鼓一鼓的谢洪飞,又帮意问:“他为什么同意你这样砌?你给他送东西没有?”
谢洪飞既紧张,又难堪,抬起头对郭凤平说:“你这是调解矛盾吗?这是纪委在审查。”郭凤平不理他,对郭槐林说:“你要说实话,否则吃亏的是你。”郭槐林就是再小气,不舍得吃亏,也不敢当面说出给谢洪飞行贿受贿的事。
他偏着脸不回答,江允浩揭露说:“当然送了,送了两只东北参,两条中华烟,两瓶茅台酒。”谢洪飞气得脸色铁青,对着他叫嚷:“你不要胡说,你哪里看到送的?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是诬陷,诽谤。我要告你诽谤罪。”
郭凤平抓住这个整他的好机会,对他说:“老谢,你也不要吓唬他,这个,够不上诽谤罪的。”然后是非分明地说,“我们姑且不管他送不送东西,就说郭家把砖墙砌地界沟里这一点,就是郭家不对。江家推倒它,没有错。郭家又打伤江允浩,是错上加错,要加倍赔偿江家的损失。”
郭槐林嘟哝说:“我不服,为什么要加倍赔偿?”然后强词夺理地说,“我是得到村干部同意才砌的,要说有错,也是村干部先错。”
郭凤平听了这几句话,心里非常振奋。她扬眉吐气地看着没了刚才傲视着她的神气活现的谢洪飞,说:“老谢,郭家坚持说,因为你同意他们砌的,所以没有错,你说怎么办?”
谢洪飞后悔死了,早知出现这样的场面,不让郭凤平来就好了。现在弄得他下不了台,还要出丑丢脸。他慌得不知所措,脸也没地方搁,直恨无地洞可钻。他原以为郭凤平会站在村里解决问题的角度,劝郭江两家息事宁人,没想到她说着说站着,竟把矛头对准了他。
韦芳芳紧张地屏着呼吸,看着这个对谢洪飞不利的场面,几次想起来帮他说话,却又不敢。雷小波觉得他应该站出来,帮郭凤平说几句话,支持一下他。他感觉郭凤平刚才的话,说得非常好,处理得相当正确,便对她刮目相看起来。
雷小波不慌不忙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平静地对着大家说:“各位,也许我不应该站出来发表看法,但刚才大家的对话,让我听了,感到非常震惊。一个堂堂老村长,为了得到一些蝇头小礼,竟然随便同意砌筑明显有争议、有矛盾隐患的砖墙。所以这个小小的**细节,才是导致郭江两家吵架的根本原因。那么,谢村长就应该负主要责任。”
“雷助理,你这样说,是不对的。”韦芳芳再也憋不住,霍地站出来,帮着谢洪飞,说,“今天到底是郭江两家的矛盾调解会,还是谢村长的批判会?你们这样一吹一唱,说着谢村长的不是,到底是什么用意?”
郭凤平还站在那里,她转身面对韦芳芳,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唷,韦芳芳,你跟老谢出去了一趟,变得会说话了,也大胆了,啊,你为什么要帮明显有错的老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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