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贯彻心中的真实和爱……”钟九韶抽抽嘴角,想到向光一脸哀伤又沉痛的拿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个收破烂的那给捡回来的香炉就是一阵无语,“阎局和你母亲之间的事情,只能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我们是插不上手的。”
这一下也不知道要解决到什么时候。
阎平安托着下巴想,就以他目前来看,他爹的情商……好像真的不算是高啊。
“嘶……轻点!”因为冬天穿的衣服大多都有领子,左右室内也不冷,阎平安也不想让药油弄到衣服上,干脆就脱掉了上衣,整个头枕在了钟九韶的腿上,面朝着他的肚子让他上药,钟九韶的力气大,一开始揉的时候小心存着没有用力,结果在揉淤血的时候,力道有点大了,给阎平安简直是疼的半死。
钟九韶看着手下看似并没有什么变化的淤青,叹了口气道,“阿姨一进门,就听到向光那个大嘴巴说阎局一醒过来就把你给披晕过去的事儿……怕是今晚没法消停了。”
阎平安嗷嗷疼的声音也是一顿,随后心中沉吟半晌,只能默默的给他爸点个蜡烛。
*
让阎平安比较没想到的是,今晚上他母亲居然亲自过来找他了。
阎平安知道段锦很爱父亲,否则也不会一个人这么艰难的带着他这么多年,拒绝了那么多的追求者,其中甚至不乏青年才俊,固然段锦不是在一心一意等待他父亲回来,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再嫁给除了父亲以外的任何一个人,这却也是真的。
“平安。”段锦的眼眶红肿,看起来像是哭过,坐在阎平安面前的时候也有些憔悴,他看着阎平安脖子上面的用来化瘀的膏药,严重的挣扎一闪而过,最后还是低声的说,“你见过你爸了吧?”
“嗯嗯嗯。”阎平安点头,怀里还放着钟九韶出门之前丢下来的一小袋子坚果,结果坚果皮不好剥,弄得床上到处都是渣子。
他也不在意,反正等会将明的大舌头一舔就能给清理干净了——将明总是这么好用。
毫无愧疚心里的阎平安笑眯眯的继续剥了一个奶油的吃,顺带张开嘴巴让他妈给他为了一勺子粥——自打他被他爸一巴掌给从后脑勺劈晕过去后,他妈对他的态度简直是从好妈妈变成了二十四孝好妈妈,连饭都是亲口喂的。
知道段锦心里想着事情,阎平安也没拒绝她,笑眯眯的承受着,吃完了一口粥之后才说,“妈,怎么了?”
段锦把手里的粥搅拌了一下,低头沉思了良久,才说,“……你对你爸,还有什么印象吗?”
终于说到正点子上了。
阎平安歪了歪头,严肃的说,“妈,我爸走的时候我还小,但是我记得他小时候偷偷的回来看过我对吧?他从心底里都在意你和我的,但是却为了国家不得不奉献……我理解他的做法,甚至以他为荣,能有这样一个为国争光的父亲,我觉得是我的荣幸。”
看着段锦脸上动容的神色,阎平安笑了笑说,“您也是当过兵的人,妈,我知道你很爱国,如果今天换成了你是我爸,恐怕就算是再不舍得我,在不舍得家庭也会和他做出同样的选择,这和情感无关,只是一个处于家国之间的选择而已。”
段锦迟迟不语,阎平安慢悠悠的把她抱住,随后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瘦弱的肩背,小声道,“妈,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可是你看……爸一个人,在外这么多年,心里挂念我们却没有任何人可以说,每天都过着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他比我们要难得多。”
这也是阎平安醒过来之后想到的。
关于缉毒警察的事情,他知道的其实也很片面,甚至从来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就此发生在他们家里。
所有的缉毒警察,最终殉国的人,大多数都死无全尸,而那些建立起来的衣冠冢,甚至在荒野当中没有任何人敢去祭拜——无视人命,丧心病狂的贩毒分子会顺着那块墓碑,而且会因为报复杀了缉毒警察的全家,甚至是一整个无辜的村落灭口。
这样的人民英雄,从来都是伟大的。
在阎平安的记忆当中,父亲的存在一直很模糊,导致他童年甚至有一段时间相当的自卑,可现在,那种感觉全都变成了久经磨砺后的骄傲——他不是没有父亲,他的父亲更不是不爱他们,而是因为太爱他们,太爱这个国家,所以才选择了毅然离开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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