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生母黄夕雅,关于陈天骄,关于林子伟,邓一菲的一切。
“如果我真地知道她怀孕了,她等不起了,就不会让她为难……我马上就结婚,那时候就算我得不到更好的升迁,也许已经和你一起幸福生活下去。这一切本来不该发生,我最爱的女人……林子伟他就算是个清白的好官,对百姓有千千万万地好,可这件事,他对得起谁?他这辈子就算只做错这一件事,也错了一辈子。
你养父是我害死的,这是我做得最对得却是最错的事情。他对你妈妈和你,确实无话可说,也许做到了我不能做到的一切。我这一生犯的罪孽太多,唯一欣慰的,就是没让你做半点违法的事,就当是给你们母子俩的补偿吧。有生之年,见到你妈妈,希望你对我公平点,至少把这件事的真实还原给她,让她好歹不要带着对我一辈子的恨。” 陈天骄说完,颤巍巍地站起身子,这意味着,这是陈渊曦见他的最后一秒。
陈天骄终于还是忍不住转身,看着陈渊曦说:“儿啊,我真担心你一个人怎么过,我们都不在了,你妈妈也找不到,你可真地就一个人了。好好活着,好好活下去,不管和谁,甚至和赵渊也好……爸爸……对不起你。还有,婉馨本性不坏,如果有可能,希望你们……你们好自为之吧……”
陈渊曦依旧是沉默着,直到陈天骄的背影从玻璃门消失,他才从喉头里勉强挤出一声“爸……”。
三个月后的某一天,陈渊曦在酒店里抱头痛哭,橱窗里的酒,已经被他喝得精光,烟盒子满地都是。
凌晨四点,陈渊曦无法入睡,张东和他再次点燃一根烟,默默遥望着楼下依旧川流不息的车辆。
某处的枪响,陈渊曦似乎清晰地听得见。
泪水早已经浸入烟中,烟无法点燃。
张东忍不住将陈渊曦搂入怀中:“哭,好么?渊曦!”
如何哭得出声。
不知怎地,熬到了清晨。
陈渊曦去了中山公园,又转到太庙,不吃不喝地流浪到下午,接到一通电话后,便去了趟理发店。他让理发师为他打理了一个十分精致有神的发型,抹去他一宿未眠的疲倦,才精神抖擞地到了一个殡仪馆前。
陈婉馨红肿着眼睛在那里站着,也不知道是在看谁,郑凯一脸紧张不安,一手牵着顾曦,一边盯着陈婉馨,又四处张望。
直到陈渊曦靠近,陈婉馨眼里才泛起仇恨的光芒。
“你还敢来领骨灰盒?你不怕骆扬把你整死?”陈婉馨冷冷地问。
“我有保镖,你也有保镖。”陈渊曦面不改色。
“你过来,是看我的笑话?”陈婉馨上下端详着陈渊曦,这个她唯一的同父异母的亲弟弟,看到他红光满面,踌躇满志,忍不住悲从中来,狠狠照陈渊曦的脸打了一耳刮。
陈渊曦并不还手,轻轻抚摸了一会骨灰盒,说:“如果我不知道……爸爸……和我妈妈从前的一切……你这一巴掌,我会还回去。上一辈子的孽债,就到我们为止吧,姐姐。”
陈婉馨听得这句话,眼眶猛然一酸,厉声说:“你喊他叫爸爸,你喊他叫爸爸有用吗?你自从回到陈家以后,哪个笑是真的,哪个怒是假的,我早就分不清楚了!你这一声姐姐!我不敢当!”
“叶落归根,我在扬子县找了一个公墓,让爸爸好生安葬,这是地址,你拿去吧。”
“我不需要!”陈婉馨说。 、
“你需要,我也需要。你现在的吃穿用度,都是郑凯在供着,你还欠国家的债务。”陈渊曦朗声说。
“不必了!”陈婉馨推开他。
“公墓,在天府乡,爸爸出生的那个小山村,离县城很远,别人找不到,那里有你几个亲近的表姐在。”陈渊曦说。
陈婉馨神色微微一变,望着陈渊曦手中的签单,缓缓接过来,抱着骨灰盒,故作轻松地走着,拐角处,忽然蹲下来,抱着骨灰盒哭成了泪人。
顾曦忍不住蹲下来陪着陈婉馨一起哭,他没有听说那么复杂的故事,只知道当初是陈婉馨救下了自己和郑凯,也知道这段时间,郑凯对自己特别好,陈婉馨再怎样对郑凯发脾气,对自己也是温柔着的。
顾曦又看着陈渊曦的背影,冲上去从背后抱着他:“渊曦,我希望你好好地,好好地!我在纪夫大学拆迁的商业街,找了一份厨师的工作,我能自食其力,我知道,你挂念我,我都知道……”
“如果过得不开心,记得和我说,知道吗?”陈渊曦并不回头,轻轻抚摸着顾曦的双手:“还疼吗?”
“不疼,渊曦,我很开心,很开心。”顾曦说。
“那就好。”
会开心吗?顾曦,一直看着你最爱的男人面对着她,你真地会开心吗?对不起,我做不到更多了。
陈渊曦离去时,张东看见,两行清泪从他眼角滴落。
第218章 (捅入郑凯的左胸)骆扬归案悲声起
陈渊曦总归,还是要回扬子县的。
他和张东走到一个像公园的地方。
“人民公墓”四个字,肃穆地像是一面旗帜横亘在空中。
林子伟的墓碑前,放着两束青翠欲滴的水仙花。白花瓣,嫩黄的蕊,水仙花修长的花枝,剪得齐齐整整,在一片古青色的墓碑中,显得十分庄严。陈渊曦拿起两束水仙,再次堆砌好,在初春冰冷的地面上跪下。张东同样也跪了下来,双手合十两人一起对着墓碑礼拜着。
陈渊曦轻轻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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