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记住,你今天所承受的一切,都是拜你爹所赐!那个冷心薄情的人渣!殷书桓!殷书桓!”疯女人一遍遍咬牙切齿的念着一个男人的名字,眼里藏着无尽的咒怨和痴狂,“还有他和那个贱蹄子所生的孽种殷梨素!哈哈哈,如果不是她的存在,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受折磨?而我……我怎么会沦落到这个下场?哈哈哈……殷书桓……殷梨素……你们……你们都会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疯女人疯癫的哭笑,手上抽打的力道更是恶意凶狠的加重不少,女孩□□的背脊近乎血肉模糊。
女孩只是闷声咬着唇,面无表情的承受着,不哭闹,也不求饶,她空洞的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痛苦,也没有仇恨,只有两个词。
殷书桓,殷梨素。
疯女人,也是她现在的亲娘,最怨恨的两个人,也是她应该恨的人。
她要报仇,她要亲手杀了这两个人,替娘报仇,替她自己报仇。
“你的脚冻坏了,我刚好买了双新鞋,不过对你来说大了点,你就先将就穿着吧,等我们回家了,我再给你一双小点的,可以吗?”
野郊林外,女孩坚持不懈的追逐着那辆马车,终于换得马车上的那名殷庄大小姐殷梨素为她停了车。
殷梨素温柔的眼里没有丝毫在意过她褴褛肮脏的外表,她亲切的牵起她的手,将她拉上了马车。
对女孩而言,她的情绪并没有任何波动,因为野外偶遇,穷追马车,直到殷庄小姐愿意和她说话,所有的一切都是她预谋已久的阴谋,她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利用殷梨素的善心,顺利进入殷庄报仇罢了。
可能对于从小到大锦衣玉食的殷庄大小姐来说,善心同情只是她悠闲的时光里多余的调剂品,而恰恰就是这种虚伪的善心同情,女孩只会加深自己报仇的心愿。
然而,在女孩更加深刻认识到殷梨素后,她动摇了。
她没有料到的是,殷梨素给她的并非只有善心与同情,还有一种她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温暖与真实。
而那份真实温暖,就像罂粟般,让她只想贪婪的攫取。
“你看外面桑树长得多美啊,不如,我给你取名为‘桑枝’,意寓我们是在桑树下认识的,好不好?”
“桑儿,我们去梨林玩吧,我给你讲啊,昨天我做了一个梦,梦见……”
“桑儿,你今天可以出门了,真好啊,可惜,我不能和你一起去。你回来的时候,能不能给我带点城西新开铺子的点心,听丫头们说很好吃呢。”
“桑儿桑儿,我不想喝药了,喝了那么多年,一点好转都没有,我想出去玩,我想出去看外面的天空,我不要一辈子都呆在殷庄,什么都还没经历过就病死了。”
“桑儿,要是我的病好了,我就可以和你一起出去玩了,桑儿,你有去看过海吗,等我可以出门了,我就让爹爹带着我俩出海怎么样?”
她从来没想过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一个外面流传容貌倾国倾城,品行娴静典雅的绝世美人,竟会那么喜欢说话,一旦她展开话题,就会喋喋不休说上好一会儿,话里的内容多半是她看过的书籍野志,她听过殷庄其他人说的传闻,甚至她做过的梦,但说得最多的,还是她想变得和普通人一样自由的出门游玩。
不过,这是一件很难达成的心愿。
女孩看过她发病时性命垂危的样子,好几次,女孩都觉得只需要轻轻一阵风的力量,就会把这条虚弱的生命彻底带走。
报仇?杀殷梨素?
不需要的,殷梨素的命线已经走到了尽头的边缘。
她离死已经很近很近。
本来要报仇的女孩却没有感觉到丝毫仇人即将死去的快意,反而是一种很令人窒息的难受,割舍不下的痛苦。
她不舍得殷梨素死。
不知道是不是她和殷梨素是有着姐妹的血缘,或者,仅仅只是为了那份殷梨素曾给予的那份短暂的真实与温暖。
她不想她死。
“我会帮你的,你姐姐的病,我有办法。”
女孩在一次外出为殷梨素寻药时,偶然救了一位名叫元一慎的男孩,那男孩的身份似乎很神秘强大,他为了报答女孩救命之恩,带来了名奇特的女子,据说那女子身上的血能够种植很多奇花异草,说不定某味花草就能救治殷梨素。
女孩满怀希望终于找到医治殷梨素的方法,然而,那个被她称为母亲的疯女人,破坏了一切。
那是中元节的那天,女孩出门,她答应殷梨素要去参加镇上的庙会,还承诺过要把庙会发生过有趣的事情通通讲给她听。在庙会上,女孩买了很多殷梨素喜欢的东西,又去看了庙会里独有的花灯戏,好准备给殷梨素讲讲里面的趣事。
然而,她再次回到殷庄时,那里已经变成了死庄,庄子的人都面色发青,身体僵硬的变成了尸体,没一人生还。
她愣在了原地,当她看到疯女人拿着瓶熟悉的药瓶,嘴里叨念着“都死了,都死了”,疯疯癫癫的从狼藉遍布的殷庄出来时,她就明白了一切。
那药瓶里装得是拥有奇特血液的女人的血,那女人的血虽然可以种植许多稀有罕见的奇花异草,然而血液却含有剧毒,一旦被人误食,药石罔顾。
殷庄的人都是被这毒血毒死的。
那殷梨素呢?
被弄得六神无主的女孩回过神后,急忙慌张的跑进庄内,来到她最熟悉的那间卧房,然而殷梨素不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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