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他的个性,什么很容易都做得犹豫。可这次他拒绝了,还很强烈。
寝室里其余三个已经走了,他不用顾及着别人而不敢动作。
江揽云看着他,神色很颓,似乎因为他的举动挺受伤的:“你别这样好不好?尽快回家不好吗?你这样我……我很难过。”
他其实不后悔他做过的事情,慎秋人没了其他的朋友,只能依赖他一个人,那样会更容易。
得到他想要的。
慎秋也想回家,可不想和江揽云一起。
他抿抿唇,手指微蜷了蜷:“那我……很抱歉。”自己的东西已经快收拾好了,下楼等车,现在时间还早,不怕没有到盛华的车。
这一班车是最方便的,老师上课特地讲了,回盛华的同学可以坐这一班车回家。
他把背包背上,然后手里踹进兜里,看了眼窗台,外面没人晾衣服,然后把玻璃门关起来。他是最后一个走的,得关灯关门。
江揽云站在里面,眼睛里闪闪烁烁似的。
慎秋扶着门把准备把门起来,可江揽云没出来,他就说了句:“那你走的时候记得关门。”
慎秋没怎么犹豫就转身走了。他实在不想和江揽云有一点关系,那些曾经做过的事都像如鲠在喉一样让他反胃。
校园很大,不路痴就是这一点好,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准确找到方位。慎秋靠着路标,很快就找到了车站。二十分钟一班的样子,应该能早点回盛华。
他坐在车站,周围起雾了,也没什么学生。他走的太迟,先前的一波学生潮已经走光了,现下车站也没几个人,都不互相认识。
那些对他施以冷暴力的人他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那个人是始作俑者,那些施加在他身上的压力全都来自于一个人。
而那个人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由此感觉到了难受,反过来和他说,自己很难受。
有点可笑不是么。
他被低压笼罩着,想起来自己上课被弄断的笔。
其实世界上还是好人比较多,他总是愿意这么想,比如他后面那个给他递笔的女生,还有陈阿渡,她现在已经已经出国了,可能见到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慎秋低着头,脑子里乱乱的,看着前面车来车往的车辆,总有一种出去的冲动,他甚至已经想到了他被车撞的面目全非的样子。
可猛一回神,他还坐在站台里,旁边几个人正在玩手机。
周围雾好像越来越大,慎秋脑子晕的好像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想象了。
他摸了把额头,好像发烧了。一直以来的压力太大,一点不留神病气就袭上来了,把人搅得四分五裂。
他其实挺想逃走的,可他不知道逃到哪儿去,这里哪里也不是他的地盘,四处望望,全都是陌生的景色,陌生的脸。
彼得潘还有他的永无岛,可慎秋这个被关掉窗子的小孩没有他可以躲去的地方,天上如果下雨他就只能一直淋着,默默承受。
车好像来了,从雾里面看见3路的红色标志。
他站起来,总觉得他现在经历的一切是真实的,那些好的,让他感觉舒服的经历,反而是假的,那都是一场梦境。
他抽了下鼻子,把背包重新背起来,上车。
一阵尖锐的汽车鸣笛声将他拉回了现实,手臂被人猛地扯住了,他被人拉进了车里,周围变得封闭。
“你疯了!那边都是车!你是想死才会出去的吗?!”
慎秋有点头重脚轻,被人晃得差点快吐出来:“……不要……晃我,我头疼。”
江揽云这才停下了动作,伸手探了探他额头,很烫:“你发烧了?为什么不早说?你刚刚为什么冲出去?”
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又急又慌。
他真怕慎秋像以前那样,从育英的天台一跃而下。
慎秋知道自己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厉害,他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很厉害的人,那些欺负他的小喽啰他就不在乎了。
可他一点不厉害,他就是一个心脏很脆弱的普通人,他情感缺失不代表他就感觉不到那些拳脚砸在他身上的痛楚。
慎秋又抽了下鼻子,知道这是江揽云,想推开车门下车。可车子早就发动了,车门也被锁上了,他弄半天都弄不开。
“唉。”他叹了口气,放弃了开门,“放我下车吧,我等的车来了,我要回盛华,不用你带我。”
“我可以带你回去,你发烧了,回去尽早吃药。”
慎秋犟得很:“我要下车,我不想跟你呆在一块。”他推开江揽云,见他不开车门,就把自己缩在最角落,拿背包隔在两个人中间拒绝他的靠近。
“我不会让你下车的。”江揽云始终记挂着他刚才的举动,像是故意寻死,他比慎秋还要紧张他自己,“你刚刚……是想……做什么?”
慎秋没回答,脑袋歪着倚在窗户上,头太重了,他觉得现在如果站起来,他就能倒下去。
江揽云把他隔着的背包放到一边,自己坐了过来:“现在感觉怎么样?”
“离我远一点。”他声音有气无力的,“你和季如安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人。”
季如安在临入狱前还给他打了电话,深夜直播他跳楼过程,心理究竟是有多残缺才会做出这种事,用这种方法让别人记住他。
江揽云怔住了,他没想到慎秋会把他和季如安划上等号。
慎秋浑身都酸得不行,他这时候才知道为什么席渭水会给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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