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见方老二有心事的样子,又想起村里人的闲话,便问:“爹,可有什么事吗?”
听方言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方老二怔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没事。”
方言自是不信的,见方老二不想说,又不好再问。待第二日方言便也知道了。
第二日早晨,方老二去田里之后,方言将房后的小鸡们喂了一遍,又将房前的兔子喂了一遍,见那几只兔子似是比前些日胖了许多,方言便琢磨这兔子是不是可以杀一只来吃。
待做绣活时他还在想着兔子的味道,这时方家来了一个客人。
那人站在方家院中,似是有些踟蹰,呆了一会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的样子,喊了一句:“方言可在家?”
方言?听这个称呼,方言还有些奇怪,村里人都是儿,这会是谁呢?
打开房门,方言便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人,为何要迟疑,因着这个人眉间有一记斜着的伤痕,这伤的位置着实不好判断这是个哥儿还是个汉子。
方言仔细看了看,确实不认识这人,莫不是叫错了?便问:“你找谁?”
那人道:“你可是方言?”见方言点头,又道:“我寻得便是你。”
听这话,方言有些诧异,问道:“我应是不认识你,你可是找错人了?”
那人反问道:“你爹是方仲,你出生在己丑年腊月初八,可对?”
这世上除了他爹娘,恐没有人还记得他出生在哪一天了。听他这么说,方言更是诧异,这人确实知道自己的。这人到底是谁?
那人见方言眉头微皱,叹了口气,道:“前些日有人给你家送过东西,用篮子装着放在院门口,篮子下面有一块新布,”顿了顿,又看着方言道:“那送东西的人就是我,我与你爹是旧识。”
听他这样说,方言稍稍放了点心,至少他爹应是认识的。
那人又道:“且让我进屋吧,我有些事与你说。”
想着来者总是客,这人也不像是来找事的,方言便将他请进了堂屋。
两人坐在凳子上,静默了一会,那人开口介绍了自己。
方言才知这来人叫张秀,竟也是张庄的人,不过张秀家住张庄西面,本来离的就远,张秀也不常出家门,是以这些年方言竟都没见过他。
介绍完了自己,张秀便将一张银票放到桌子上面。
方言看着那张纸,可怜见的,长了十三岁,他竟连银票都没有见过,又不识字,看着那张纸,他皱起了眉,也没好意思问这是啥。
张秀看他盯着银票看,便道:“这里有三十两银票,县里的钱庄就能换成银子。”
竟然是银票,方言一愣,稍稍抻脖子瞅了瞅银票的样子,眉头则皱的更深了,有些疑惑,这张绣拿银票来干嘛?
张秀见他皱着眉,也不见惊喜的样子,突然就有些忐忑,他定了定神,道:“这三十两是我这些年攒下的积蓄,可与你作嫁妆钱。”
嫁妆钱?听这话,方言疑惑道:“你为何要给我嫁妆钱?”
张秀也是一愣,道:“方仲没与你说过我?”
方言摇了摇头,道:“不曾。”
听闻方仲从未提过自己,张秀有些怔愣,又问:“见那篮子,你爹也从未与你提起过是谁送的?”
方言摇了摇头。
“昨日不曾说?”
方言仍是摇了摇头,他确是第一次听说张秀这么个人。
张秀手里攥着那张银票,起了褶子,他也没注意,眼泪自眼里流出来,顺着两颊滑了下来,显是伤心至极。
方言见他这个样子,便有些不知所措,只得磕磕巴巴道:“你莫哭啊!”
张秀眼睛看方言,又像透过方言在看别人,讷讷道:“诚于中而形于外,慧于心而秀于言,我以为他还是与我有情的,如今看来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说罢那张秀一起身,道:“今日多有叨扰,告辞了。”一拱手便转身跑走了。
方言见张秀的身影一会便不见了,不由的叹了口气,这人还真是有些奇怪。再一低头,便见那张皱了的银票,张秀竟然没拿走,还是忘记了?不好下结论,又不知这张秀家住哪里,方言便将银票收了起来,想跟方老二商量了再说。
中午送饭的时候,方言将银票的事忘了,待到晚上脱外衣准备睡觉时,看到飘落而下的银票才想起来,便又将外衣穿上,去找方老二。
“爹,你可睡了?”
方老二听见方言的问话,道:“还没睡。”
“我有些事同你说。”
“进来说吧!”
听见方老二应了,方言才拿着油灯,推开方老二的门,进到东屋。方老二外衣还没脱,连被子也还没有放。
见方言进来,他适应了一下光亮,便问儿,有什么事?”
方言问道:“爹,你可认识张秀?”
“张秀?是认识的,”方老二顿了顿,又奇怪道:“你怎得问起他了?可是有人说些闲话与你?”
方言见方老二果然认识张秀,便将银票拿出来给方老二看,并将早上的事说了一遍。
方老二拿着银票,有些惊讶,显是没料到张秀竟然会这样做,他看了看方言道儿,这张秀……”
原来这张秀乃是一个哥儿。张秀的阿么曾经是张庄的人,后来机缘巧合嫁给了一个秀才,张秀十岁的时候那秀才出去赶考,便没有再回来,张秀的阿么也病死,张秀便又回到了张庄,投靠了村里的亲戚。
张秀本生的有些黑,又不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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