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杨松了口气,旁边的人则是错愕不已。
在初高中学生时代,除了姜平喜欢给他撒“玻璃渣”,在这个家里还都算妥当。这些年姜俞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的,一向是不温不火,更早些时还会摆出脸色,但对他的事从来都不会多过问评判,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反而让姜俞感激,长辈到底有个长辈样,至少不会恶语相向。
他没料到会有这样一句猝不及防地回应和坦荡,很快整理好表情,笑道:“是,谢谢姑父理解。”
姜杨知道姜俞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却提得很少,察觉得出当时过得应该不太顺心,压下心里想去参观旧房间挖开旧事的好奇心,去厨房给一个人忙碌的姜华蓉打下手,留姜俞在客厅看电视。
他哪里知道,其实在这所房子里,早就没有姜俞的丝毫痕迹了。
今日外面春阳明媚,拉开窗帘也幸得几缕光洒进来,姜平拿着电脑在旁边哒哒哒打字,像是工作上的项目,坐在一边忙得头都吝啬抬一下。客厅里除了键盘敲打声,就只有电视里的说话声,姜俞习惯了这种缄默,很好地融入到节目中,耐心看着。
站在窗边抽烟的长辈,看着楼下人车如蚂蚁在街道上穿插交横,他把吃完的烟头触灭丢进垃圾桶,似乎经过深思熟虑一般,转身开口:“那晚,你姑母哭到半夜。”
姜俞一顿,他能猜出那晚指的是哪一晚,却不明白姑父提起的意思:“嗯?”
“她曾一度陷入自责,去擦她的脸我摸到一手湿润时,不禁在想,是不是自己更需要反省。”他有些回味,也不看姜俞,怀念道:“年纪大了,从后往前看,时常觉得自己很狭隘,比你大过一圈,有些事却不如你看得明白。”
姜俞眉目微皱:“姑父?”
年过五旬的男人低笑一下,自嘲地摇头:“没事,希望你不要记恨我才好。”他坐下来一起看电视,没有再接下去,只叹了一口气,也分辨不清在叹什么。
姜俞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他眼角的皱纹和鬓角星星白发。他虽然不是个好人,可不会记一辈子仇,更没有资格去恨一个养他几年的恩人,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他的话中滋味:“姑父想多了,对于姑父姑母,我只有感激。”
桌上偶然问起姜杨的家庭情况,姜俞替他简单讲述了一下,姜华蓉听完后脸色变了变,担忧地望了他一下,没说话。姜俞当然知道她投来的这一眼是什么意思,安抚性一笑,替她布了满满一碗菜,祝她生日快乐。
饭后切了蛋糕,年轻孩子的玩意也给长辈体验一番。蛋糕是姜杨提出来,过来的路上买好的,讨得姜华蓉喜笑颜开,姜平也没再扫兴,配合大家一起欢乐起来。
这一顿饭吃得比想象中美好,姑父的承认与和蔼,姜杨和姜华蓉不知在厨房经历了怎样的革命友谊,一个中午的时间就已经相处很自然,这一切都惊喜,姜俞从未觉得,回到这里能让他去如此轻松愉快。
而这都是,姜杨来了,才都来了的。
第27章
回去的路上姜杨很兴奋,连手带脚地比划,确实一顿意义非凡的吃饭被他描绘得天花乱坠惊心动魄。姜俞不受他影响,安静开车,泉水叮咚的话语在他耳边萦绕,待人说累歇停下来,才好整以暇问:“还有一个星期时间,接下来想去哪儿玩?”
怕他不懂,又补充说道:“我是说其他省市或国家都可以。”
姜杨眼睛闪晶晶,旅游啊。
“出国吗?坐飞机吗?就是那种在天上飞,飞到很高很高的云层之上吗?我没做过,我害怕,你说我会不会恐高啊,晕机啊,还有前几天我看到新闻,飞机失事,全军覆没了,你看了没?家属痛哭那个场面,看着太难受了。不过,姜医生,我们去哪里啊?”
他把自己对飞机的所有印象都叨念出来,一想到要和姜俞出门,连屁股都躁动起来,唾沫飞溅到姜俞掌控在方向盘的手背,噼里啪啦,密密麻麻滴在开车人心上。
姜俞却突然有些头疼,他想到了一件被忽略的事———姜杨现在就是个黑人。
没有身份证,连坐车都很难,更别说出国。最后现实打破了姜杨出国的幻想。第二天早上,两个人开车一路向北,戈壁瑰宝,黄沙漫漫,他们到了敦煌。地方是姜杨选的,他被图片上神秘的石窟和壁画吸引,心底深处渴望去到这个地方。
到的时候才发现想看的景色没有全部对外开放,姜俞看得出他有些失落,牵着他的手跟上前面的旅游队,听操着一口南方口音的导游解说文明,细看闻名世界的历史艺术。
后来他们又去了月牙泉楼,去了“春风不度玉门关”的玉门关,吃了正宗的兰州牛肉面,体验了沙漠户外项目。
姜俞最喜欢的,还是看鸣沙山的日落。
日薄西山,昏焰温和,暗黄的霞光映在一片沙土,哪怕只有夕阳与无尽沙漠,也颇有一丝壮烈河山的气势,是不是古人曾在这里征战一时,纵马驰骋沙场,如同他爱上姜杨的心,起伏涌宕,延至到很远的远方。晚上回到酒店,拉着姜杨激烈交缠,每一下顶到最深处,每一滴液体都要射进去方才休止,交缠过后白天继续感受这个充满艺术气息的别样生活,当地的风情文化,当地人的热情,让短短几天的欢乐时光一晃而过。
那边太阳不大,就是辐射强了点,尽管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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